寡夫从良记(167)

先是为他束发更衣,给他按摩因为怀孕水肿的双腿,还要帮江孟真越来越大的肚子抹上润滑的油,免得那上头长出难看的孕纹。

一系列的事情做完了,时间也不早,下人们备好了口味清淡又适合孕夫的早膳,郝澄便主动执筷,送了口食物到江孟真口中,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完了早膳。

午膳照旧是四菜一汤,不过郝澄下厨房炒了两个菜,江孟真孕期受不了油烟的味道,郝澄就让他坐在外头等着,让竹青在旁边陪着他,等她出来后,换掉身上沾了油烟味的衣服陪他一起吃。

饭后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凉风习习的院子里走了一阵,郝澄配合着他的步伐,特意将步子放得很慢。

走了小半个时辰,按照江孟真规律的睡眠就是午睡。只要去翰林院,那基本上是早上走,晚上应卯后才能回来。可以说,自从肩上有了官职,郝澄就很少有空陪着江孟真一起午睡。

两个人换了身舒适宽松的衣服,郝澄坐在床的内侧,江孟真睡在李侧,平躺在床上,脑袋枕在郝澄的结实有力的大腿上。

郝澄手里捧了本书,一面用手给江孟真的隆起的肚子按压,一面放缓了语速,用温柔且富有感情的语调给肚子里的小孩讲着故事。

没有那种每一分每一秒都心脏扑通扑通的感觉,但这种温情脉脉化不开的浓稠感情,很是放松了郝澄因为官场上的事情紧绷起来的神经。

但她只舒舒服服地过了一日的悠闲时光,就又有人一大早就来敲她们家的门了。这会不是倒霉催的张侍郎,是翰林院的一个庶吉士。

见到郝澄,她先是行了礼,然后直截了当地道:“先前您不是在户部告了假嘛,但明日使臣团便要来朝,凡是七品官职以上者,翰林院便让学生前来通知一下大人。”

郝澄面露惊异之色:“怎么明日来朝,先前不是说的九日后吗?”

“那是先前,好像是说月不落的人有急事,不能拖延太长的时间,所以让礼部改了日子,陛下也同意了。”那庶吉士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道,“为了保证您是被通知到了,麻烦您写张条子给我 ,学生还得回去复命。”

毕竟只是个来通知的,虽然通知的是坏消息,但郝澄也不欲为难她,她按照对方的要求写了个条子给了出去。

等到把人送出去,脸就垮了下来。江孟真问她什么事,她又勉强地提拉了嘴角,但怎么看,都是在苦笑。

江孟真问第二遍的时候,她才道:“来的人是翰林院的,说是明日会有接待使臣团的国宴,文武百官都能会到,所以明日我也要过去。”

反正明天她肯定得走,与其憋着不说让江孟真胡思乱想,还是自己主动坦诚来得比较好些。

江孟真反应倒比她平静一些,毕竟这个消息他得知的要比郝澄还早些:“那就去吧,只是宴会罢了,参加完了记得早点回来。”

郝澄亲了亲他的脸,似乎这样能够安抚他,也能够安抚自己,她向他郑重保证道:“我会的,一定会早点回来。”

因为这个突然起来的坏消息,接下来的一整天她心情都有些不大好。随便写几个句子,也都充满了负面情绪。不过在江孟真面前,她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情绪,不让自己的不安传染给自家夫郎。要知道江孟真还怀着身孕呢,他把这个孩子看得这么重要,她也一定要保护好他和孩子。

等到次日的时候,郝澄磨磨蹭蹭地穿衣服,似乎出去的晚些,就能少几分钟看到那什么破烂使臣团。

还是江孟真替她整理好衣领,拍了拍她的肩膀:“早些去吧,要是迟到了就要在陛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这反倒让郝澄觉得很担心。一顿早膳吃的是食不下咽,就勉强的喝了一小碗清粥。

临走的时候,天空微微露白,只在东边朝阳在云层染了点点霞光。江孟真站在府门口送她,郝澄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走。

她转身走了一步,江孟真便叫住了她。郝澄立马转过身来,两步并作一步走到江孟真跟前,略带紧张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江孟真摇摇头,踮起脚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轻吻,这是成婚以来,他头一回在外头主动吻她:“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了。”

郝澄重重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往马车处走,马车妇实在看不下她的龟速,按捺到她上了马车,便开始策马扬鞭。

郝澄的马车一离开江孟真的视线,江孟真便在竹青的搀扶下上了随后的一辆马车,语气很平静地下了令:“去长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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