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41)

周幸两眼冒金光:“好漂亮的字!”巨星啊巨星,实力派啊实力派!

很纯粹的称赞,柳永大方接受了。一面写着名字,一面还跟月恒闲聊家常:“你这件衣裳在哪裁的?样式倒新鲜。”

月恒抿嘴一笑:“就是司里准备的,我们又不得自在出门,见不到什么新鲜样式呢。”

“如此,明日我与几个友人小聚,你可赏脸?”

月恒一喜,还要装成娇羞状:“随柳郎的兴致。”

“多谢。”

自己的名字写的当然又快又好,闲话一阵已写了几十张,把一缸子墨写完方才罢笔。周幸连忙收好,柳永和月恒两人已经就新曲再唱一回了。一直闹到三更,月恒道:“柳郎今日便在教坊歇着罢。”

“叨扰了。”

“跟奴还客气什么?”月恒笑道:“阿南,去替柳郎准备换洗衣裳。”

周幸呆滞的看着阿南就在月恒的柜子里翻出男装,神马!柳永他居然在这里有衣服!?

“幸幸,你还不去打水?”

周幸木着点点头,跑去厨房催洗澡水。内心默默吐槽:丫不是说女伎不陪睡的嘛!这叫神马情况啊!!!别告诉我月恒你跟柳永盖着棉被纯聊天!

☆、花心

周幸次日早起复制《雨霖铃》,马力全开抄到中午也不过十五六篇。心下一动,悄悄藏起一份,又装作继续抄写的样子。

早有室友替她带了饭来,实在抄不动了才停笔,甩着手道:“这毛笔真真不好写字。”

阿宁道:“那什么笔才好写呢?”

周幸笑着转移话题:“我得了二十张,都是有柳郎写了名的,可给谁我却做不得主。不如抓阉,谁抓着给谁如何?”

只听舞姬头牌的女使紫藤笑道:“这个法子好,免得姐妹们打起来。我们也要先定个价才好,幸幸,你开价吧。”

周幸却不好报价,为难的说:“都是自家姐妹,哪好收你们的钱呢?”

“笔墨不是钱?”紫藤爽快的道:“也不能让你亏了,我们也不是冤大头任你喊。”

阿宁出来解围:“依我说也别贵了,也别贱了,一陌一张,诸位看如何?”

这个价格很公道了,也是阿宁跟周幸熟悉,不然这么喊还怕得罪了她去。周幸是个老实人,没成本的东西她没敢怎么喊,也就应了。众人当然无意见,又是抽签又是分派又是拿钱,闹了大半个时辰才才分配停当。统共二十张,也不过两贯钱,阿宁阿美帮着串好放入箱子里,如梦才回来道:“柳郎已经走了,说是晚间请客,姐姐让我问你,可有鲜亮的衣裳?”

“秋天的新衣还没上身呢。”

如梦跺脚:“你还真是!出去了怎能穿那个?有别的没有?”

周幸摇头:“横竖我又不表演,穿那么鲜亮做什么?”

“那也不能丢姐姐的脸!”

周幸只好问阿宁阿美:“有衣裳借我?”

阿宁笑道:“叫你平日里舍不得裁新衣!你且比我矮半个头,我们的衣裳你如何穿的下?依我说今日便罢了,还是叫针线房替你做几身吧。柳郎最爱你们姐姐,怕是出去的日子还有呢。”

“又要花钱!”周幸叹气:“咱们得的多,花的也多。要依我的脾气,那劳什子胭脂水粉才不要上!”

众人:“……”

下午无事,周幸到教坊门口叫了个闲汉,把柳永的新词送给谢威一份。不管怎么说,谢威给她的任务也让每个月收入多了不少,更重要的是收入稳定,又对自己有好处,这个关系还是要好好维护的。做完这些,又趁机抄了几份才陪着月恒出门。此时才子聚会必要佳人相伴,教坊不止月恒受邀,浩浩荡荡一群人,一齐往目的地而去。坐在一摇一晃的马车上,周幸突然就笑出声来,语文老师说最后柳永潦倒到安葬费用都没有,还是□凑钱勉强葬了。这简直是扯的不能再扯的话。杰克逊死的时候遗产争夺战打了几个月的官司呢!柳永会没钱!?笑话!也许手头散漫,攒不下太多的金银财宝罢了。一曲红绡不知数的名妓们,谁又是穷的?真要到她们凑钱葬柳永,都不知道多奢华!只不过到死都没有个孩子摔盆的结局,在这个年代确实很让人惋惜。

靠着壁板,又想起昨晚月恒的表情来。能和这样的名人上床是荣耀吧!或许月恒是真的喜欢柳永,那份欣喜装不出来,至少月恒不能。可是昨天晚上柳永的熟门熟路还是打击到了她。听说教坊女伎接客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在这里被柳永睡一睡是增加名气的好方法,然而她的骨子里还是那个小女人,希望过正常人的生活。她不是真的只有十来岁,前世那些明星起起伏伏就算不看娱乐新文都知道不少。还不如安安静静的,至少落个平安。这里,真像娱乐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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