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93)

余下的人,唯有四衙内关系最近。他笑嘻嘻的抱着怀里的小男伎,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吧,人,我明日使人送回去。”

主家这样说了,阿南也只好收拾东西往回走。心里甚至隐隐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平日只见你讨好别人,我又何必替你出头?别以为仗着个过气个行首就可以嚣张了!到这种时候,便是你那好姑姑也救不得你!

而此刻的周幸几乎是被一股蛮力丢在榻上,闻大衙内本就生的高大魁梧,更衬出她的弱小。周幸已经完全慌了,她不知是该顺从点,好给自己留出一点活路,还是反抗到底以死捍卫清白?还未待她想清楚,闻大衙内已经欺上身来。周幸一吓,直接把人一推就想跑。却哪里跑的出去?闻大衙内甚至没有去追,只随手抄起一个花瓶对着周幸的后背就是一击,周幸应声落地。这时,闻大衙内才优哉游哉的踱步走来,蹲下抓起周幸的头发道:“想跑!?看不出你一个小小的女伎,胆子还不小。”说着拎起周幸就往墙上撞:“我叫你跑!我叫你跑!女人都是不识好歹的东西!我不信我还收拾不了你!”

周幸只觉得头上一阵阵的剧痛传来,无比后悔自己的傻缺行为激怒了这个疯子!想要开口求饶,闻大衙内已经放下她了。正悄悄松了口气,却感到凌空一声响,后背霎时火辣辣的痛!艰难的扭头一看,只见那人不知哪里弄来一根鞭子,一下一下的挥着。晕过去之前,周幸脑海里只剩下悲凉,看样子这辈子到今天就是头了。

可周幸没有死,她被下面一阵剧痛唤醒。闻大衙内似乎有发不完的火气,毫不留情的贯穿着她。有这么一刻,她宁愿死了都好!全身上下无处没有伤,她的精神力集中的有限,不多时再次昏迷过去。闻大衙内自对奸|尸没有兴趣,发泄过后,见周幸没有反应,抓起她的胳膊就丢下榻,自己趁着酒意沉沉睡去。

周幸再次醒来时,天已麻麻亮。受伤的大脑限制了她的思维,却还记得不能这样赤|裸的呆着。借着微弱的光,勉强的寻着自己已经被扯裂的衣服,颤抖的往身上套!各种疼痛交织在一起的刺激下,她反而回归了一丝理智——不能就这么死了!闻家人给她请大夫的几率几乎为零,她得回教坊找医生!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果然没错。周幸还没找到鞋子,门突然碰的一声打开,外面的冷风直接灌了进来,周幸冷的直哆嗦。

只听一个尖锐的女声道:“好个小贱人!我不过回家一日,便敢爬到床上来!”原来那混蛋把自己气回娘家就是为了这个!看着周幸一脸怯弱的样子就直犯恶心!男人全TM喜欢这个调调。想着自家老子娘劝的那些话,心中大恚!老娘明媒正娶的正房娘子,也稀罕做出这个贱胚样来!

周幸看着对方一脸寒冰,更抖的厉害。

“娘子!”旁边一女使喊道:“这个贱人怎么处置?”

那女人扫了周幸一眼,冷哼一声:“既然不是我们家的,直接扔出去,别脏了我的地!”又怒道:“去,拿盆冷水来,把那浑人给我泼醒了!居然敢带着不三不四的东西登堂入室,当我死了是吧!”

后来的一连串谩骂,周幸半句没听清。她只觉得有人架着她往外走。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丢置门外,而那扇木门已经毫不留情的关起。寒风呼啸,她连鞋都没有一只。原来,那妒妇竟要致她于死地!

周幸愤怒的攥紧拳头,你们两人有纠葛是你们的事!为什么要把无辜的我卷进来?后门的巷子里空无一人,唯有雪花不停的肆虐。周幸恨道:“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一句愤怒的诅咒在寒风中显的支离破碎,周幸第一次这么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命如蝼蚁,呵呵,这就是贱籍!哪怕就这样冻死街头,又有谁来为她道一句冤情?她的生命,恐怕连被叹息一句薄命的资格都没有。周幸不由悲从中来,心想如果死在他家门口,是不是能给这个闲散捐官家带来点麻烦?随即又把这个想法摇散了。即便真的有麻烦,也不伤筋动骨,最多被人说几句闲话,荣华富贵照样搓手可得。这样,周幸含着泪,一点点扶着墙站起,迈动着双腿朝大马路走去。好歹……遇上个人也行!

赤足踩在雪地上的寒意无法用语言形容,周幸所凭借的无非是一种求生欲,她不想死,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有姑姑要养老,有家人要惦记,还有……谢威……

教坊两年多的生活,让周幸丧失了对极端严寒的抵抗能力。即便是当初在陈留乡下时,也不曾如此单薄的满身带伤的在雪地里行走。再强大的求生欲,敌不过自然的威力。一步一挪的走出巷口,心中提起的那口气一散,人便软到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年初三的清晨,大路上没有马车,没有行人,连……飞鸟都没有一只。唯有落雪的沙沙声不停在耳边响起。不多久,她就会被雪埋掉,然后冻僵,直至冻死。一直冻到春暖花开,或许哪个过路的行人才会发现报官。没有DNA验证技术,她的死会永远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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