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94)

我两世为人,虽不曾大慈大悲,也从不伤天害理。我认真的活着,从不贪图小利。原以为在贫瘠的农村重生,是上一世莫名死去的补偿,没想到会再次在孤独寂寞中死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遭受这样的结局?我没有奢求过大富大贵,只是想好好的活着,结婚、生子、然后看着儿孙慢慢老去。竟然……连这点要求都不给我,老天,你让我重活一世又是为何?

眼泪随着脸颊滑下,一滴一滴的没入雪中,消失不见。绝望,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

☆、发现

“咦?”一个路人走过已经被雪埋了大半的周幸,蹲□来探她鼻息,不想仔细一看,发现竟是熟人!?那人吓的连连倒退两步,撒腿便往店里跑去,一面跑一面喊:“东家!东家!我才看到阿威的浑家倒在雪地里,你快去看看啊!”

不想谢威却正在店里,听到汤乙杀猪般的叫声,犹如晴天霹雳!打开门便冲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汤乙气喘吁吁的道:“阿威你在啊!快,快!就在前面,我没敢挪动!”

谢威撒腿便跑,一路飞奔至汤乙说的地方,果见雪堆下埋着一个人,脸色已经发青,不是周幸却是哪个!?

谢威霎时眼红了,死命的拍打着周幸身上的雪,大喊道:“幸幸!幸幸!”

周幸不想死!不然也不会有勇气赤着脚在雪地里走那么远。所以即使理智上知道自己恐怕没救了,但内心深处又隐隐有那么一点点指望。老天,求求你,让谁来救救我!救命!救命!恰在此时,一个人疯狂的用力拍打着,力气大的震的她已麻木的鞭伤都隐隐作痛。这阵痛,唤醒了她的触感,所以她能感受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覆盖在她身上。继而,被抱离冰冷的地面。最终,早已冻到刺骨的皮肤接触到了一阵温暖,透过胸腔,一直一直暖到内心深处,连打在头顶上的雪花都变的可爱起来。周幸心下一松:终于得救了啊!

谢威背着周幸疯狂的跑。周幸的体重没有想象中的轻,即便是已经抗惯了布料的谢威也觉得有些吃力。可现在早已什么都顾不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再快一点!到教坊就有救了!幸幸,你要坚持住!

教坊的门房龟公睡的正香,哪知一阵雷鸣般的敲门声把他惊的跳起。没好气的怒骂:“X你娘!哪个不怕死的来官家的地盘踢馆!”

谢威见有人回应,忙喘着粗气喊道:“开门!快开门!快叫你们的大夫,救命啊!”

门房也算见识多广,听到如此急迫的声音,忙披上衣服打开门。谢威早已撞了进来:“大夫呢?”

门房定睛一看,面熟!再一看谢威背上的周幸的脸色,霎时惊的跳起,忙道:“快跟我来!”又大声对同事道:“快!快!叫吴老大夫来!我们的人出事了!”也想不起来这位是哪房哪屋的,总之他眼熟的肯定是自己人。带着谢威一阵飞奔至客房,才放下周幸,另一个同事已领着大夫来了。门房忙跑出去预备往上报告。

才到大厅,迎头就撞上陈五娘。谢威野蛮的踹门声,略警醒一点的都醒了,早报与了陈五娘知道。门房龟公三言两语交代了经过,陈五娘沉着脸就奔进了客房。吴大夫正挥手:“闲人回避!”

谢威只得跟着龟公退到门外,心里却急的想撞墙!抱着头,想把周幸那一脸青灰从脑子里赶出去,可越在意,那凄惨的模样就越在脑子里回荡。只得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吴大夫只掀开外裹的袍子看了一眼,便猜的□不离十。这种伤,实在见得太多太多了。沉着的打开药箱,捏针扎过,又写了方子,才对陈五娘道:“娘娘要救她,还得请个人来。我虽擅外伤,可冻伤的太厉害了,伤姑且不论,只怕还有伤寒……”

陈五娘心漏跳了一拍,伤寒……这可怎么跟燕绥交代!

“娘娘?”

陈五娘揉了揉太阳穴道:“使个人,拿我的帖子去惠民局请个大夫来。”

“嗳!”吴大夫应了一声,就退出客房。

谁知一出门,便被谢威逮住:“怎样?”

吴大夫叹了口气道:“冻了许久,怕有伤寒,娘娘说使人请惠民局的大夫。”

伤寒!?谢威懵了。无形中一只大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喘不过气,也说不出话。竟然连你也要弃我而去么?想到此处,平日温暖的教坊竟如同一个冰窟一般,只把他冻的仿佛连心脏都不会跳了。身体不由瑟瑟发抖,千万不要……你千万不要死……

陈五娘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到谢威和周幸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过。轻叹一口气,对身边的女使道:“先去请燕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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