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韩江月他其实不过是个男人。
上官无尘瞧他一眼,并未言语,他早料到这一切会发生,但他并不担心,也不吃味,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赵勾玉。这条路他一开始走就会永远不回头的走下去,他相信可以走得出便走得下去,不为什么,因为他是上官无尘。
这就够了。
“给正夫屋里也填几个,天儿见凉,无尘公子和我那里也该加了,澈丹你这些一向做的甚好,想必不用我再交代了。”
赵勾玉夹了一筷子菜就着米饭咽下,淡淡吩咐。
“是,大人放心,奴婢定不负大人厚爱!”澈丹恭敬的弯身递上手帕。
赵勾玉又喝了口茶,七分饱便不再下筷,她接过澈丹递来的手帕,扬了扬下巴,“都下去吧,去外面儿候着。”
“是,奴婢告退。”
侍女和澈丹退下,赵勾玉放了手里的帕子,淡道,“说吧,方才想说什么。”
韩江月眸中波光潋滟,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不同凡响的父性光辉。
“无尘公子,其实那日宫中,家嫂所言并不属实。”
韩江月顿了一下,想要补充,上官无尘抬了一下手,拒绝了。
他眨了一下眼,一缕风吹过他的脸颊,那是一张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脸。郎目,星眉,朱唇,皓齿。不过,敢靠近他的人却少之又少。
不,应该是从没有女人敢对他有非分之想。
因为上官无尘和妄命城相同,他们谜一样的存在着。一个男人,武功天下第一的剑身,风华绝世,来历不明,这样的人的确不是谁都敢靠近的。
赵勾玉是第一个,公孙靖是第二个。
“我知。”
上官无尘淡淡的说,他没看向韩江月。
韩江月皱起了眉,“你知道?妻主告诉你的?”
上官无尘否定:“不是。”
“不是?”韩江月一愣,“那你何时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一开始他就知道了。”
赵勾玉替上官无尘作了回答,他她手里依旧把玩着茶杯,神色平静,没有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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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无尘转向她,望着她的眼睛带着点不解的光芒。
赵勾玉已习惯了被两个绝色天下的男人这样看着,她忽略那两道目光,却不能忽略心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慨。
“我说错了?”她问道。
上官无尘道,“没有。”
这一点他还有补充,“我原以为你想不到的……”
赵勾玉道:“我不能想不到。”
她的语调有点涩涩的。
上官无尘忽然用很茫然的眼神看着她,“可是你走了。”
韩江月沉默不语,他看见赵勾玉笑了,这种情况下赵勾玉这样的笑意让他觉得有点讽刺和说不出的心酸。
的确,本以为瞒着别人的事别人其实早知道,这是上官无尘的悲哀。可明知道被人瞒着,却不能揭穿,这是赵勾玉的悲哀。
那么,什么是他的悲哀?
可以拥有,但是却永远得不到?
“那不表示我不知道。”赵勾玉道,“你不应该那么做。”
“我做了。”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赵勾玉闭起眼睛,单手支着头,“你也不该去救我。”
“我已经救了。”
赵勾玉睁开眼,看向上官无尘。
上官无尘回望着她。
二人对视,旁若无人。
稍倾,赵勾玉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忽然看向韩江月,“身子近日可好?”
韩江月呆了一下,随即道,“甚好。”
赵勾玉点了一下头,接着伸出手指指了指上官无尘,“无尘中了毒。”她对韩江月道,“你们应该相亲相爱的,外人尚可相敬如宾,你与无尘将来会是兄弟,不是应该处的更好么?”
上官无尘使劲眨了一下眼,桌子下的手握成了拳,面上却一派安然。
韩江月不同,他很自然的说,“好吧,你要我做什么?”
这就是韩江月和上官无尘的分别。
韩江月深知为人夫该守什么,该做什么,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这一天他早已心中有数,即便赵勾玉不说,他也早已将上官无尘当做她的侍君了。
“解毒。”赵勾玉不咸不淡的说。
“什么?”韩江月一惊,莫名其妙的望着赵勾玉,“上官公子的医术应该不在我之下,他若都无办法,我又哪可解得?”
赵勾玉笑着伸出食指隔着桌子点了一下韩江月的脑袋,她似乎很乐意做这些逗弄宠物似的动作,不论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