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颜祸水(97)

“这位少侠,你还愣在那儿作甚?”月娘不耐烦地轻蹙秀眉,“难不成是等奴家反悔吗?”

风影向她拱手一拜,扛起死乞白赖痴缠不休的金宝,纵身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夜空中回荡着金宝绝望的哀嚎,月娘起身缓缓走至窗边,循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淡然笑道:“真是个傻丫头!”

风影将垂头丧气的金宝送到秦府门外,转身要走却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踌躇半晌轻声道:“以后还是安生做你的九小姐吧,别管这些烦心事了。”

“你还是要走?”金宝抬起头来,委屈地扁了扁嘴,“我是不是很讨厌?所以你们都不愿意理我?”

“当然不是……”话一出口风影就后悔了,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果不其然,金宝扯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连声追问为什么要走。风影向来不擅与人纠缠,只得狠下心来甩开了她的手,“实在抱歉,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快进去吧,免得家人担心,后会有期!”

金宝心知挽留无用,想起月娘的决然,自怜自艾地默然垂泣。风影迟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不免纳闷,扭头看去却见那张梨花带雨的俏颜分外惹人怜爱,不由心下一软:“若有什么急事,就在那棵树下留张便条,收到消息我会赶来助你一臂之力。”

风影无法容忍自己的拖泥带水,懊恼地捶了下额头,不待金宝应声风一般地飘然而去。金宝反复琢磨着他这句话,渐渐止住泪水,哭红了的小脸不由自主地笑开了花。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于心有愧自难安

月娘和风影相继跟金宝划清界限,以后不要再有往来。风影在金宝的泪眼攻势下,勉强表态日后若是情况紧急,愿意出手相助。

事已至此,检讨追悔为时已晚,况且金宝并不觉得自己的人品有问题,至多只是有些缠人罢了。反观他们举止神秘兮兮,说话像是打暗号似的,让人难辨其意。

该走的留不住,该留的赶不走,天底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指望别人始终不比依靠自己,惟有自力更生才是正道。金宝整晚不眠不休,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九小姐,奴婢做了您最爱吃的栗蓉饼……哎呦妈呀……”荷花端着托盘推门而入,乍见趴在床上双眼无神面色蜡黄的金宝,心想她是不是染上了热病,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连连,“您,您昨儿个跑去难民区了么?这可如何是好?老夫人,老夫人……”

“鬼叫什么嘛!”金宝怏怏地挠着满头乱发,扶着床沿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打着呵欠,扭头看向窗外,“这么快天就亮了?我还没睡着呢!”

荷花放下托盘,心有余悸地推开了窗,灿烂的阳光倾洒进来,金宝不由自主眯起了眼,揉着酸胀的太阳**释然笑道:“只要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希望,本姑娘单枪匹马照能对付那帮小人!”

“九小姐……”荷花见她神智清醒不像染病之人,不由松了口气,转身倒出参汤关切询问,“原来您昨晚失眠了呀,奴婢还以为……”

“以为我病入膏肓奄奄一息?”金宝穿上外衣,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放心,我从小到大很少得病,几乎没有进过医院!”

“医院?”荷花微皱眉头,不解地看向金宝,“那是什么地方?”

“呃……”金宝愣了一下,慌忙改口,“就是‘惠安堂’之类的医所嘛,换种称呼你就听不懂啦!”

荷花尴尬地低头讪笑,搅着冒着热气的参汤自言自语道:“总听老夫人提起,九小姐年幼的时候身子虚得很,请的大夫多了,头疼脑热的毛病她都能医治了。看来现在九小姐的身体好多了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金宝怔怔地望着水中倒影。原来谎言竟是这么容易拆穿。好在荷花心思单纯。如若换了精于算计之人。她那样说恐怕早就露馅了吧!与她长得很相似地秦九小姐不知身在何处。而她心安理得地享受本该属于那位小姐地一切。

秦老夫人这些年来一直托人打听爱女地下落。如今冒牌地女儿现身。自然不会再费周折寻找真正地女儿。金宝忽然有种做贼地感觉。是她偷走了在异乡为奴地可怜女子地幸福。也欺骗了真心相对地秦老夫人。秦布和菜花。如果他们识破了她地真面目。会不会痛恨她地欺瞒?一定会地!

绵软地栗蓉饼不再可口。香醇地参汤也不再美味。金宝穿越以来第一次正视冒名顶替这个严重地问题。秦九小姐至今生死未卜。不知在哪户人家受苦受累备受欺凌。身在秦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快意生活。金宝实难问心无愧。她比谁都清楚孤苦无依地痛苦。没人疼爱地凄凉。佯作失忆只能瞒过一时。若是秦九小姐日后有缘与亲人相认。她岂不成了遭人唾弃地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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