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678)

延陵君埋首在她耳侧,闻言就是低低的笑了一声出来,道:“你不是也不知道么?”

说着,就松开了她,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回头等苏逸回来或许能打听到一点小道消息也不一定。”

褚浔阳抿抿唇,看着他唇角轻盈勾起的弧度,眼中神色便是越发的复杂难辨起来。

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任凭是谁都不可能没有怀疑,毕竟步步惊险,稍有不慎将要交代进去的就是身家性命。

这个时候,延陵君的心里也不可能是没有疑惑的。

可他就是绝口不提。

他就是这样信任她?还是就只为了给她应有的尊重?

“延陵!”褚浔阳的心口微微一热,就上前一步,抬手揽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有些负气道:“我要去楚州!”

“呵——”延陵君动作自然是抬手抚上她的后背,被她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的一乐,笑问道:“你不等苏逸这边的消息了?”

“这边的消息等回来再听也是一样的。”褚浔阳道。

那人既然有本事把皇帝的暗卫玩弄于股掌之间,又一步一步精心策划了那么多的事情,眼前的这点困境于他而言当是也算不得什么的。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为她谋划计较了这么多,他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褚浔阳的心中疑惑,可是想到叫每个人都讳莫如深的楚州,她也无暇他顾,重新振奋了精神从延陵君的怀里退出来,道:“你又擅自离京,陛下那里怕是不好交代,要不——”

“横竖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延陵君笑笑,没等她说完就已经出声打断她的话,“我们走?”

皇帝那里有陈赓年在,只要不是涉及到他切身利益的事情,估计他也没有精神计较。

褚浔阳的唇角弯起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延陵君就牵着她的手出了巷子。

——

压制住身体的不适感,适容携着男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一路上两人一句话的交流也没有,直接回了安置青萝的那个小院。

方氏的那一剑出手不轻,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在男人肩头破开的伤口却是刺穿了整片肩胛骨。

适容的眼睛发红,一路上都按着他的伤口,进了屋子,先是一声不吭的去抽屉里找了金疮药给他撒上一些,然后才取下他头上纱笠,手指发抖小心谨慎的一点一点替他除去上身的衣物。

做了这么多年的暗卫,她自己流血受伤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可这却是第一次,鲜血让她觉得害怕甚至绝望。

衣物除去,露出男人有些消瘦的肩膀,那里破开一个血洞,隐约可见细碎的骨渣。

因为失血,在灯光下男人的脸色显出一种异样的苍白来,两片薄唇抿成一条线,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由着女人替他打理伤口。

适容的手一直在抖,她努力的试着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去替他将血肉里那些骨渣挑出来,可是不管怎样的强迫自己,手指就是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男人等了片刻,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动作,回头却见她眼中氤氲了一层水汽,满面恐惧的盯着他的伤处,茫然无助的不知道该是如何下手。

心里隐隐一叹,他抬手握住她发抖的指尖,将她手里的药水取过去。

“我自己来!”他倒了药水在伤口上,咬牙隐忍的额上瞬时滚落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适容手忙脚乱的拿袖子去给他擦,终于忍不住声音哽咽道:“为什么要这样?我没事的!”

方氏的那一剑本来就不至于会要她的命,这一剑若是刺在她的身上,总要好过由一个单薄文人身体的他来承受。

男人的脸上除了忍痛时候有些扭曲的表情,再就没有别的更特殊的情绪,他洒了药,又单手将伤口处的污秽清理干净,待到处理好了,又重新用药水清洗了消毒。

这个时候适容也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取了金疮药和绷带过去帮他包扎好伤口。

男人看着她眼中虽然隐忍却一直在不断汇聚的水汽,眸子里的颜色复杂一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绝的站起身来道:“这一次的事情事败,他已经不会再信任你了,趁着现在我还压得住场面,你这就收拾离开了吧。”

他起身,利落的将里衣拢好。

适容听了这话,眼中忽而闪过一丝恐慌的情绪,几乎是下意识的,猛地抬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不!”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几是顺理成章的滚落下来,“别让我走,我知道你办法化解的,你不叫我在你身边,只是不想连累我。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只求你,别让我走!”

“昕怡——”男人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才要说什么,却被女人颤声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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