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612)

曲云飞暗地对徐君恩竖个大拇指:谁敢说徐君恩不擅言辞试试!‘感激不尽’

滚!‘老子在助纣为虐。’

朱砂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暗恼秋凯归胡来,跟曲云飞谈‘艳事’,不是找死吗?还敢拿到大堂来说,实在缺乏历练,但嘴上还是指责曲云飞多一些:“徐君恩别替他说好话,他什么人我不清楚。”

徐君恩温和的一笑:“那是……太后当然清楚……若论关系,自然是太后和太督最亲。”说完会意的笑笑,缓和他们两人间尴尬的气氛。

曲云飞犹喜欢这句:“那是。”

朱砂瞪曲云飞一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两个一个鼻子出气。”说完叹息的舒口气:“本宫知道你们两人有分寸,可他们毕竟还小,有时候冲动行事毁了的会是他们,就凭秋凯归问出的哪句话,他若再想荣升难呀,本宫不得不怀疑,曲云飞你是想趁机报复!”

曲云飞立即讨好:“本官是那种人吗?”

徐君恩在心里道:就是,当初你就是这么陷害秋凯归。

朱砂心知不能把曲云飞怎么样,不管是不是曲云飞挖坑让秋凯归和巫崖跳,结果那两人都跳下去了,说什么也晚了:“曲云飞!你注意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报的什么心思!你若在牢里把人整死了,本宫让你好看!”

“知道了,你宅心仁厚我不是东西。”

朱砂瞪他一眼:“皇上说会给本宫交代,若皇上要杀他们,你们记得拦着点。”

曲云飞一听让他拦不高兴了:“我就算拦了,他们得领情呀?”

“你行了,真以为我相信你清白,回去吧。”

徐君恩赶紧拉着曲云飞告退:“别说了,微臣告辞。”心想,太后果然是向着曲云飞的,曲云飞闹出这样的事,太后只是不痛不痒的教训两句,荣宠可见不一般,秋凯归和巫崖自认倒霉吧。

半天的霞光隐退,忙碌穿梭的小贩、商家渐渐隐去,市集恢复了安静,村落间的烟火已熄,偶然有狗吠声传来,祥和安泰。

御书房的灯亮起,夏之紫心绪不宁的批阅着三江之地的奏折,往日能聚集的精神今日怎么也无法集中,无论是牢里关押的人还是刚才曲少史说郑嚒嚒高烧不退的消息,都让他心烦意乱。

如今夜色朦朦,飞鸟不出,再看看早上还喧哗闹人的上书房,如今已经是单人孤寂的御书房,本来该滔滔不绝为君出谋划策的臣子,现在关入了大牢。

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臣子,已然折损了三个。

夏之紫看着奏章上烦乱恼人的字迹,再也看不下去,他要怎样给母后交代?杀了秋凯归?

夏之紫不觉的秋凯归冤枉,他在静心殿说出那样的话,死不足惜。夏之紫介意的是,此事出自曲云飞之手,曲云飞一直表现出不问政事的态度,他也早已对功高的曲云飞卸下防心,没想到就是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卸了他的手脚。

夏之紫不得不猜想一切是不是曲云飞的阴谋?可就算是又如何,侮辱太后本是重罪!夏之紫越想越心烦,扔下满室狼藉出了御膳房。

荣安见皇上去的方向是地牢,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可,见皇上如此憋闷不得志的样子,荣安只能默默跟着不敢提任何建议。

……

曲殿之外的灯亮到了后半夜才灭,曲典心坐在铜镜前,抿下唇上的胭脂,自嘲的对镜中的容颜苦笑,声音悠悠缠绕似有抱怨:“说了来又如何?一句国事繁忙所有的准备都变的可笑。”

曲典心拆下头上的鎏金簪花,手指眷恋的滑过锋利的针尾,恋恋不舍的看了很久,方小心的把它收入装枢的最里面,让人看她最心爱的簪子,保留它最后应被人珍视的骄傲:“我以后永不戴你。”

曲典心把盒子交给弄词:“埋了吧……埋在开的最盛的花下……”

以至于多年后,她再拿出此簪,上面般般锈迹再也不复今日摇姿。

……

三更天,原本晴朗的夜空被乌云遮盖,大风闪电雷鸣,人们在睡梦中将醒未醒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天微微亮时雨水已经停了,只是天空阴沉不见晴朗。

早朝的气氛如天气般低迷,除了以余展为首的人滔滔不绝的演说着天下局势、干旱缺水的严峻,曲典墨等人一句话没吭。

夏之紫疲惫的不曾发言,臣子说了什么他却认真的听着,没人提秋凯归也没人提巫崖,即便是他们的父亲也似关押的不是他们儿子般,一字不吭。

夏之紫苦笑,不愧是权倾朝野的曲云飞,秋凯归和巫崖老死在牢里也有可能。

早朝平平稳稳的散去,和睦中甚至有分轻快,太后回宫、太督坐镇,后党当然欢快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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