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613)

徐天放没有直接去上书房,他挣扎了很久,选择去拜见太后。

潮湿的水汽消解了连日的热浪,如此不冷不热的天气,正适合出来动动,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

朱砂牵着曲折在御花园中赏夏。

夏苑因太后到来,本被冲垂的花朵如今也昂首挺立。

曲折欢快的蹦着,看到好看的花朵,喜爱的冲过去,爱不释手的攥在手里,活活把花撵碎。

朱砂无奈的摇头,示意儿子不能那样表达喜爱,应该执梗、嗅香。

曲折学了一遍,大概觉的不够男人,又成了捏花瓣抱花蕊,所过之地路上鲜花残骸满地。

春江笑道:“太后,奴婢总算知道辣手摧花的意思了?难怪引人垂怜,瞧这满地花枝,哪样不惹人心碎。”

曲折骤然回头,小眼睛笑的咧在耳后,一把扯了满手骄瓣:“碎……”

朱砂赶紧扭过曲折的头:“行了你,再扯园子里的花该哭了。”

“哭……折不哭……”

“就你聪明。”

“太后,徐将军求见。”

朱砂刚想说不见,突然想到巫崖,示意春江带曲折去一旁玩:“让他过来。”

徐天放忐忑不安的走来,停在太后五步之外,目光落在他的脚尖不敢四看:“微臣参见太后,太后金安。”

朱砂站在一簇月季旁,示意他起身:“有事?”

徐天放心思很复杂,他对太后深有愧疚,见她一次心里便忐忑一分,他想压制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却不能如愿,可现在不是他想那件事的时候:“微臣有一事想禀。”

朱砂接过宫人剪下的花,漫不经心的道:“说。”

徐天放看眼跟着的宫人。

朱砂示意她们远点伺候:“说吧。”

徐天放半直起身:“太后,微臣只是说微臣的意见,太后若是不赞同,太后就当微臣没说。太后,当年曲太督追随太后,为皇上和夏朝立下赫赫战功,太督大人对夏朝亦是忠心耿耿从未有闪失,太督行事不问缘由一意孤行,震慑朝野当之无愧,当时论身份论地位、论皇上的皇位,曲太督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个,可世事无常、四时在变,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适用与一个时期,曲……”

“重点?”

徐天放别截了话,顿觉手足无措,可立即恢复如初:“太后,微臣肯请太后直视曲太督的缺点,削弱曲太督的权势!曲太督为人如何微臣暂且不敢多论,但曲太督自我意识过强,蔑视皇威在先,太后不可不察,否则我夏国威仪何在?朝纲何在?”

朱砂看徐天放一眼,没料到他不是来求情得:“你想让本宫削曲云飞的权?”

“微臣不敢。”

朱砂叹口气,缓缓的道:“你多虑了,曲云飞早在去年已经向本宫提出请辞,他心本不在朝廷强留也未必是好事,或许再过一阵子他就会离开,你也无需再弹劾他什么。”

徐天放惊讶的看向太后,有慌忙垂下头。

朱砂没怪他无礼:“是不是又恨不得他别请辞,最好让你能为兄弟报仇?”

“微臣不敢。”

“徐将军,你要知道,曲云飞做事绝对不会如了你们的意,你们就是用死刑弹劾他也是枉然,本宫本以为这段时间,让他远离朝堂,少于你等接触定不会再有矛盾,谁知苗帆偏偏去招惹天初,而秋凯归还不分形势的找曲云飞理论,你们如此妄为,曲云飞若不报复才奇怪!你们呀,到底沉不住气!”

徐天放被说中心事,狼狈的垂下头一语不发:“微臣该死。”

朱砂不悦的瞥他一眼,可,想想谁没有年轻过,她年轻的时候不也是没逃过先帝的册封:“这段时间别总寻曲云飞晦气,他反正在请辞,跟他斗你们没有好处。至于秋凯归和巫崖的事也先放放,等过了这段时间,曲云飞走了,你们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本宫也眼不见心不烦。”

徐天放闻言突然觉的很愧疚,好像他们又做了错事,扰了太后清修:“微臣替巫崖和秋凯归谢太后体恤,微臣等不懂事冲撞了太后,太后不但不与臣等计较,还为臣等着想,臣等惭愧。”

朱砂不想再谈,挥挥手:“下去吧。”

徐天放的手拱了一半,生吞下后面的话,心里拧痛,太后如此不想看到他吗?甚至不想等他把话说完:“太……”

“若没事先走吧。”说完看像花丛的另一边,摘花的小儿子。

徐天放见状狼狈万分:“微臣告退。”徐天放转身的时候鼓起勇气把目光落在太后的儒裙上,牡丹花簇盛开怒放,镶金滚边花纹错落有致,几缕银线穿梭其中如飞翔的蝴蝶在一簇簇的牡丹中划过耀眼的翅膀。

朱砂见他不动,微微皱眉:“徐将军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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