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263)

“当然有理了,我们好心 给她测八字,她却冤枉我们骗人。”夏明明气呼呼地甩了下手臂。

余舒信手拨着算盘,声音不高不低:“那是她没理,不是你有理,人家来问卦,我们能算的出来,那是我们能耐,信不信是她的事,算不出来,她想走随便,大路朝天,你还能管得了人家去哪。”

夏明明没话辩驳,多少明白是刚才她多嘴惹了事端,想发脾气发不出来,便赌气道:“最有理就是你, 我回去了!”

余舒没拦,看着她闷头走了,因之前来过两回,倒不怕她迷路。

酒馆的孙掌柜听到动静,出店来同余舒问了几句,余舒照实说,孙掌柜一把年纪,见得事多,当然不会人云亦云,便给了几句安慰:“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有真本事,就不怕一两句闲言碎语,多在这街上待一阵子,多看几张面孔,对你没有坏处,”

而后还叫小二送了一壶茶出来,余舒道了谢,甭管这街头上的人怎么看,甭管有没有人求卜,她 硬是在卦 摊跟前守了一白天,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背硬不怕人来戳。

。…

夏明明因为惹了事,回家去没好意思对余小修和景尘学嘴,被问到为何提早回来,编谎说身体不舒服,余舒傍晚回去,也没有揭穿她,但翌日早起,却没再叫她起来。

秋桂坊上,三条街,一天到晚能拿来闲扯的事,就那么几起,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工夫,差不离半条街上都听过,南边 有个后生摆卦摊骗人钱的事。

余舒今天出摊,一日没见一个问卜的不说,还有人专门到这条街上来看热闹,瞅瞅 哪个是“骗子”。

她今天学的聪明了,来时带了本书看,没人来也不干坐着,自己研究风水五行,排一排卦盘,是把这乱糟糟的街头当成自家书房,两耳不闻窗外事,又坐了一白天。

日落前提早小半个时辰收了摊,不是坐不住了,而是傍晚有场雨,她早上出门忘记带伞。

果不然,等余舒差不多到了家后,天上就落下雨来,这场雨来的突然,秋桂坊上好些个没拿伞的,都跑进附近店铺里躲雨。

雨势渐大,吹的风冷,孙掌柜正要小二关窗子,就见门前来了两位稀客,拍着肩上雨水走进来,孙掌柜打发了小二,笑着绕出柜台迎上去:“席公子,这是来躲雨还是来喝酒啊。”

“都赶上了。”走在前头那少年莞尔一笑,扭头对身后的青年人道:“睿哥,咱们先上楼去坐,掌柜的下地窖取酒,今天我们喝——阿嚏!”

话没说完,少年忽地打了个喷嚏,被门口冷风吹的哆嗦了一下,那青年人皱了下眉头,对孙掌柜交待道:“先煮一壶热茶送上来。”

少年揉揉鼻子,不好意思道:“没事,被风吹了下,不打紧,来这里就是品酒的,喝茶干什么呀。”

青年人不理他抗议,取了随身带的干净方巾覆在他额头上,转身先上了楼去。

少年捂住那满是皂子气的方巾盖了下泛红的脸,才低头跟上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见面不相识

转眼道了九月中,秋高气爽,余舒一行人来到安陵城已有一个月了。

余舒现在秋桂坊上摆卦摊某生计,因为种种原因,生意惨淡,有时候一天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反观这街上其他易客,生意差的一天也有一二两的进项。

余舒倒是有恒心,来一个客人是一个客人,都给认真地算过,可惜大抵上都是问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显不出她什么本事,这么一来,那算不准不收钱的噱头,反而成了客人不再回头的缘故,这七八天下来,竟没见一个回头客来说他算得准,封红包的。

渐渐余舒有些坐不住了,不是因为没了耐性,而是因为手头上的钱不多了,前头买房子落户,添置家具,花去有百来两,又支付景尘药钱,去了四五十两纹银,所剩的二三十两,要养活四口人,京城物价贵,一天伙食费都要一二百文,这还是在家里生火做饭,不是到外头去吃。

钱不够花,就要想法子赚,不然找这么下去,再过一个月就该吃糠咽菜了。秋桂坊上不是没有赌易的地方,来钱是快,但余舒不敢轻易尝试,指怕赌着赌着就赌习惯了,还是做点正经的营生。

夏明明打那天给余舒惹了麻烦,就再没通她一起去过秋桂坊,见余舒一天到晚赚不到什么钱,还反过来劝她:“你这样不行,还是同我一起准备考大衍试把,到时候只要能进个百元,拿到司天监的易师名帖,随便找一家 易馆谋事,人都得对你客客气气的,哪用得着在街上风吹日晒的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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