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色天下(183)

“公主……”木含清听到声音”迅速的将泪抹去,看了一眼格桑微微侧开了头:“你怎么还不睡觉?”

“公主,您……”格桑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绝代佳人,从袖中拿出了纸条:“公主,给您。”

木含清抬眸迅速看了一眼格桑,有些迟疑的拿过了纸条,打开,扫了一眼,登时愣住。

纸上只有一句话,是韩钰那苍劲有力的狂草: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木含清泪涌如雨。

钰郎,清儿何其有幸,能遇到你这样的男子,也罢,清儿不该妄自菲薄,心灰意冷,既然长公主和韩堡主对我有看法,我应当尽力去争取才是,争取过了,若还是不能与你白头偕老,那最起码我们不会觉得遗憾。

钰郎,我心匪席,不可转也。但愿我的回答能境中博君一解颜。

第二天,木含清向护国公主要了马车,一路径自向城南而去。到了韩家别院旁,找了山林中一处高地的亭子,格桑拿了琴出来,并细心的在石凳上铺了锦垫,让侍卫远远退下。

木含清垂手端坐,慢慢静下心来,手抚上冰弦,琴声流泻,飘渺不绝。

“……你是风儿我是沙,点点滴滴,往日云烟往日花,天地悠悠,有情相守才是家。朝朝暮暮,不妨踏遍红尘蜘 ”

冰弦情动,林风相和,笛声起起落落在山岭丛林间,缠绵柔亮,婉转多情。

韩家堡繁荫翠影中,行者止步,言者无声,侍女停下手中的活计,侧耳倾听;仆从停了手下的扫帚,回身伫立,湖中的小船上,渔女放下手里的鱼粮,只留下水面张着嘴巴的鲤鱼,久久不愿沉入水中。

半个多时辰,木含清停了下来,格桑捧起琴,上了马车回城。

次日,又是那样的时候,又是那架马车,还是那座亭子,还是那艳色无双的佳人,还是那悠悠琴声。

“……一身琉璃白,透明着尘埃,你无瑕的爱。你从雨中来,诗化了悲哀,我淋湿现在。芙蓉水面采,船行影犹在……”

一直持续了七日,韩家堡内没有人出来,没有任何反应。

第八天,木含清又准时到了那座亭子,琴声再次悠然响起。

经过了几日,木含清的心已然安定沉静了下来,不管钰郎有没有听到,不管他人怎样认为,自己想说的话,想表达的心情,这琴声传递出去就好。

不管最后和钰郎能否执子之手,毕竟曾深爱一场,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了。有了这记忆,就算阻隔天涯,毕竟红尘攘攘中曾为你而过,为你回眸,因你展颜,便也无悔。

琴声在微风里轻纱般游走,飘渺婉转,突然有一缕沉雄的损音如从天外飘来,点宫过羽,深情相和。

木含清心中惊喜交加,羽睫微抬,唇边扬起深深笑意,扬手轻拂,一抹行云般的弦音流水似飘起,穿云分水,和入了那殒声。

韩家堡碎玉湖上,与谁同坐轩中,韩钰靠在长窗前,修长的手指抚过玉殒,面色沉静,明眸深亮。

殒音如地韵,琴声似天音,一个苍凉浑厚,一个淡雅隽永,携着湖光山色飘飘荡荡起起伏伏,比翼婉转于碎玉湖、凤凰山上。

殒音轻转,琴音低回,碧水花飘,山林生色,游走于浮光掠影间,一个白衣卓然,玉村临风,一个不染铅华,幽兰空谷,浑然忘却了周遭一切。

她自遥远的异世而来,迈入这烟尘滚滚的红尘,明眸澄澈。世间繁华,弱水三千,他只见这一波的潋滟。心底清泉,缱绻缠绵,已化作深流不息,穿过了漫漫长河岁月。

无数喧嚣,几多浮华,都在飘逸夺人的合奏中低眉敛目,无声隐退,只剩下高山流水,繁荫翠影。

落英缤纷的山林深处,韩浩天夫妇携手相视而笑。钰儿何其有幸,能得此风华绝代的知己。

琴声渐歇,韩浩天负手身后慢慢走了出来。

这天木含清身上搭着件青色披风,容颜清瘦,乌鬓斜挽,只插着她心爱的那件蓝田玉奔马玉钗衬在发间,素淡雅致,委婉动人。

“天气尚冷,公主请喝杯茶暖暖身子。”一旁,响起温柔淡雅的话音。

木含清扬眸,韩浩天淡淡笑着,神情慈爱。

木含清起身施礼,默默回坐。

侍女捧上香茶,木含清执壶倒水,低眉垂目神态安然。

“公主对愚夫妇之行为,心中可有恨?”韩浩天轻声问道。

木含清摇头,淡淡回答:“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含清没有什么恨。”

“那公主可有什么话对在下讲?”韩浩天循循儒雅,举手投足间请多处和韩钰异常相似,木含清心里一痛。淡淡扬眸道:“含清昔日读书,曾见有《孔雀东南飞》与《钗头凤》故事……韩堡主听了可感觉令人愤慨心碎?当时以为只不过是前朝旧事,谁知世间幸福相似,悲剧也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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