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坑男配时我在想什么[穿书](34)

奏疏中,韩玉深大致复述了江南建材商人告诉他的一些内情,就是说工部选用了一些价钱过高的木材,而这些木材之所以价高,并非在质量或外观上优于另一种建材,而是因为它的运送成本较高,可以方便某些部门在运输环节捞油水。

皇帝看了之后,立即敕令改用品质相当,但运输方便价格低廉的那款木材。

这件事情原本早就翻篇了。

这个吏科都给事中的弹劾内容,是听说韩玉深的亲戚也是做建材生意,曾想掺一脚江南行宫的修建工程,却因报价过高,被督工太监婉拒了。

韩玉深因此心生不满,恶意栽赃督工太监,这是罪名一。

其二,经多名木材商共同证实——修建行宫最初定下的木材,虽然与廉价那款木材品质相似,但实际上防潮性略胜一筹,更适合江南气候,虽然运输费用相对较高,但建成后,维护费用相对较低。

那名言官便弹劾韩玉深打着为朝廷节流的名义,蒙骗圣上,实则短视愚昧,造成了更大的损失。

韩皎听完这两项罪名,浑身的血简直凉成了冰。

这官场的老狐狸们,实在比他想象中可怕万倍。

明明是因为彻查李阁老的爪牙而遭陷害,被按上的罪名,却跟杀良冒功案没有一丁点干系。

再说这两项罪名,第一件简直是笑话,谁不知道韩玉深为官清廉,连冰敬炭敬都不收,怎么可能因为亲戚没做成生意,就事后报复?

况且督工太监受贿案既然定案,就说明当时人证物证齐全那是个铁案!

到了这无耻的言官口中,却成了“听说韩玉深是为亲戚报复,而陷害内官”。

单纯这一个罪名倒还好说,可怕的是第二个罪名。

第二个罪名直接是想要了韩老爷的命。

因为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么皇帝肯定会龙颜震怒。

修建行宫那么大的工程,如果真的因小失大用错了建材,皇帝心里要多呕气?

而且皇帝会觉得当初被韩玉深三言两语蒙骗了,有损英明,简直天颜受辱。

哪怕这案子最轻,判定韩老爷只是失察,皇帝事后也会找机会整死他,甚至整死他全家。

而事实上,这第二个罪名也只是“听说”。

这个言官不知从哪找来一群假专家,强行说木材防潮性略胜一筹,实际上,这根本不可能。

这么大的差别,当初换建材时,肯定有专门官员多方调查确认过,不可能现在突然出现这种致命的区别。

这两项罪名全都是捕风捉影,可朝廷监察御史和六科给事中,本就拥有风闻言事的权力。

王法明确规定,他们“所奏涉虚,亦不坐罪;倘知情蒙蔽,以误国论”,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简直是强盗逻辑。

“小白?”周浩见韩皎面无血色,忙伸手扶住他,劝道:“这两项罪名并无实证,且从前都有定论,想必刑部不会为难你父亲,不过是走过场,你不必过分担忧。”

韩皎心如刀绞,这样的案子,还不是谁的拳头硬,谁有决定权?

那个言官的幕后主使者,是李阁老,而韩皎的父亲背后并无靠山,结果已经不需要猜了。

周浩涉世不深,不清楚韩老爷被弹劾的真实原因,当然以为案子还会有天理公道证据说了算,韩皎却知道,这案子怕是回天乏术了。

人心如此脆弱,周浩见韩皎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忙扶着他回到直庐,递茶扇风,半晌没见好转,赶忙去向掌院学士告假,将韩皎送回府邸了。

出了宫门,韩皎渐渐缓过劲来,被周浩扶上周家马车时依旧脸色苍白,却打起精神恢复镇定。

韩皎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决不能让母亲看见,便请车夫把自己送去长茗巷的一家茶馆暂歇。

独自在茶馆雅间枯坐许久,韩皎想遍了所有反击的可能,最终却只有一条路可行——

提前投奔燕王。

事实上,就算证实韩老爷是因为杀良冒功案遭受谋害,燕王也未必肯花大力气,救一个马前卒,因为这两项罪名实在太棘手,可能会得罪皇帝。

想要救父亲,韩皎必须让燕王觉得,他的才干值这个价。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我太难了我还是个宝宝!

第17章

别无选择的境地,反而使韩皎心情平复,他放下茶钱,起身回家,为拜访燕王做准备。

韩邸院门紧锁,家中没人。

娘该是带着弟弟去姨母家借钱了,这让韩皎心里一阵不自在。

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娘在亲戚姊妹面前总是最要面子的,没想到会有主动向姨母伸手求救的一天。

开了门,穿过前院,径直踏入书房,韩皎磨墨铺纸,把胸中各种说服燕王的方法一一写出来,反复斟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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