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坑男配时我在想什么[穿书](6)

成为庶吉士,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便利,他可以泡在翰林院的文牍房看书。

相当于每天蹲在图书馆,这倒跟他的大学生活节奏挺相似。

可惜现实不如他想像中自在,身为实习生,时不时会被翰林院的正式工们喊去搭把手。

多数是誊抄文书之类的活计,倒也不难,原主的身体记忆没有丧失,一手小楷写得灵动潇洒,让韩皎深受翰林院大佬们的赏识。

跟那些抱团排挤韩皎的进士们不同,不少翰林院的正式工很喜欢韩皎。

一是因为韩皎名声在外、前途无量,二是因为韩皎年纪小,翰林院的正式员工,大多都是能给韩皎当爹的年纪,对韩皎这样的少年人,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可以当儿子使唤。

所以不少大佬爱翻韩皎的牌子,可把那位爱跟他作对的戏精眼睛看红了。

戏精名叫陈元桥,字初通,年方二十二,若不是韩皎这位神童抢风头,他可算是今年最年轻的进士,也难怪他每次看见韩皎,就跟被欠了八百吊钱似的。

此时,陈元桥正坐在文牍房最中央的位置,跟其他庶吉士吹嘘自己昨日被翰林院侍讲夸赞了学识人品。

翰林院侍讲虽只是正六品官职,但平日要给皇子们授课,运气好了,没准会被储君看中,成为未来皇帝的老师,依照国朝惯例,很多内阁大臣,都是从太子老师这一职位发迹的。

或许是昨日跟着侍讲大人打杂时,得了一两句赞赏类的客套话,陈元桥此刻唾沫横飞,恨不得把自己说成侍讲大人的忘年知己。

说到最动情时,侍讲大人本尊恰好走进了文牍房。

而陈元桥不幸背对着门口,没注意到脚步声,于是越说越忘我,直到周围听众一起对他咳嗽,才察觉不对劲。

转过头,陈元桥与他的忘年知己无言相对。

陈元桥险些没咬着舌头,连滚带爬起身行礼:“学生见过林翁。”

侍讲先生名叫杨芷,字翠林,庶吉士们多尊称他林翁。

“不必多礼,坐。”林翁没了往日的慈眉善目,略显冷漠地对陈元桥点了下头。

还有三刻便到卯正,林翁此时来到此处,定然是要点一两个庶吉士,跟随自己一起去给皇子们授课,而他特意让陈元桥坐下,可见这一次,他老人家是不想带着这个得瑟鬼了。

一群庶吉士霎那间坐直了身板,屁股都离开了椅子,生怕林翁的目光忽略自己。

侍讲这职位太出风头,当他的跟班,也可以为皇子们答疑,所以大家都想给林翁当跟班。

除了韩皎。

此刻,文牍房里唯一埋头书案的,就只韩皎一人,坐在角落里,一眼扫过去,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倒不是他有多么低调朴实、视权贵如粪土,实在是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不敢去给皇子们当辅导老师。

万一被学生问住了,那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的事情。

刚刚亲耳听见陈元桥的一番吹嘘,林翁现在看谁积极就讨厌谁,特地在一群庶吉士中走了一圈,恰好看见躲在角落埋头读书的“好孩子”韩皎。

“你在看什么?”

听到头顶传来林翁的嗓音,韩皎心里一咯噔,赶忙起身低头回答:“学生在看去年工部修颀川大坝的公文抄本。”

林翁闻言略显疑惑,弯身拿起韩皎面前的文书,翻了几页,抬头看向韩皎,微笑点点头:“务实。”

韩皎不知这个评价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赞赏,也并不在意,只平静回应:“先生谬赞了。”

这不卑不亢的态度,愈发叫林翁意外,仔细回忆,他从未见过眼前这清秀少年对谁溜须拍马,当真毫无攀附依仗之心。

“你便是那名动京城的才子韩小白吧?”林翁笑道。

“不敢当。”韩皎依旧淡然,拱手一揖:“学生资质鲁钝,不过年幼好学,蒙长辈抬爱,博了些虚名,让先生见笑了。”

周围的庶吉士们惊呆了,都知道韩皎平时拽兮兮的,但没想到他敢跟侍讲大人拽!

这下没机会在皇子面前露脸了,可怜呐。

韩皎倒是没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对他而言,这样的礼敬态度,已经算十分恭顺了。

毕竟骨子里习惯了现代人人平等的相处模式,真要他装孙子献殷勤,恐怕也装不像。

林翁却依旧慈和地注视韩皎,微笑开口:“随老夫一同去上书房罢。”

“唰”的一声,原本在偷听谈话的庶吉士们震惊地抬头看向韩皎!

为!什!么!

这种态度也行吗?

这小子究竟为什么这么走运?

“学生……”韩皎这个幸运儿在此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还敢为难!

林翁抬手制止他的推脱,笑道:“既身在翰林,便该尽早熟悉经筵日讲等事物,水利堤坝有专门的官署,你若有心于此,也得先寻得展布之机。”

卷卷猫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