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刀(锦衣卫)(15)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掀开被褥,然后轻手轻脚地穿上鞋,先是借着一点光亮在屋内逛了一会儿,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最后,她推开门出去了。

原本躺在床上,似乎闭眼熟睡的男人霍然睁眼,眼底清明,无半点睡意。

男人起身,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一处也就几个平方的小竹林里,小少年寻了一棵生得最粗壮的竹子,然后解开了裤腰带。

男人隐蔽在不远处,夜色昏暗,树影婆娑,有些遮蔽视线。不过陆不言能听到清晰的水声,“淅淅沥沥”像是积攒了很久。

陆不言挑眉,盯着小少年瘦削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是转身回了屋子。

苏水湄不知道陆不言有没有跟出来,她猜测,应该是有的。

小娘子颤抖着手,将自己系在腰间的小葫芦塞上,然后快速系上了自己的裤腰带。

她一开始就知道,像北镇抚司这样的地方,尤其是像陆不言这样的人,心思诡谲,她想要骗过他,没有那么容易。

幸好她在今早出门前准备了一个小葫芦,在里面装了茶水,系在腰间,以防万一。

没想到居然真的用到了。

夜风呼号,苏水湄踢了踢脚边的碎泥和石头叶子,将痕迹掩盖住,便缩着脖子回了屋子。

好冷啊,冻得浑身都僵。

苏水湄重新回屋躺回被褥里,努力蜷缩成团,企图取暖。

睡定然是睡不着的,若是有谁能在旁边躺着一头饿狼的情况下还能睡着,苏水湄就认他当爹。

小娘子闭着眼,衣衫未褪,按照多年习惯,拱成一团。

这一夜似乎就要过去,有晨曦之色从门窗透入。

苏水湄的精神渐渐放松,有些困顿。

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捏住了她的耳垂。指尖冰凉,冻得她一个哆嗦,下意识就开始挣扎。

可男人更快。

陆不言不知何时下了床榻,单腿屈起抵住她的膝盖,就那么伏在她身上,一只手掐住她欲挣扎的腕子抵在头顶,以标准的审问姿势完全钳制住了她。

陆不言宽阔的黑影罩下来,像一头伺机而动的饿狼。

男人带着厚茧的指腹捏着她细嫩的耳垂轻轻打磨,看似闲适的声音中带着冷冽的嘶哑,“你一个男人,打什么耳洞?”

作者有话要说:刺激。

第5章

天已蒙蒙亮,外头传来隐约的脚步声,空寂的院子渐渐热闹起来。

苏水湄被陆不言压在被褥之上,她盯着面前的男人,双眸瞪大,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一夜未睡的狼狈血丝。

虽一夜未睡,但苏水湄的思绪却格外清醒。

她镇定道:“我有个姐姐,小时怕疼,偏要拉着我一块扎。”

陆不言办案无数,见过很多人,他只凭一双眼睛便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否在撒谎。

小少年眼神清明,思绪清晰。那张白嫩面容之上虽带怯意,但整个人并未显露出任何破绽。

可他不知道,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回答的如此流畅,甚至连想都不用想,仿佛提起演练过一般。

“是嘛。”男人语气悠闲,按着苏水湄腕子的手却越发用力。

小少年吃痛,面色陡然惨白。

她咬唇,眼眸含泪,语气却硬,像是带着不满,“大人在怀疑什么?难道大人怀疑我是女人吗?大人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锦衣卫是有体检的,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人进来。”

苏水湄一叠声说完,甚至还大胆地梗着脖子朝陆不言凑过去,“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检查。”

“你以为我不敢?”陆不言向来不是一个会被威胁的人。他松开苏水湄的腕子,一手拽住她的衣襟,正准备扯,一只腕子被掐红的手突然覆上来。

小少年声音清润,语气无辜,“大人,我昨夜解手,没有洗手。”

解手后没有净手这种事,就算普通人都受不了。

果然,男人面色大变,立刻就甩开了她的手,然后迅速起身站在旁边瞪她。

苏水湄看着男人黑沉下来的脸,不知为何,心头一快。

活该!死疯狗!

男人盯着她,似乎是被气得丧失了语言能力。他迫不及待地咬牙推门出去,到门外的泉水处净手。

院子里有一捧清泉,穿墙而过,落入一方小池之中。

大冷的天,陆不言就那么泡在里头洗手,一点都不畏寒,直搓得双掌通红。

又暂且成功躲过一劫的苏水湄赶紧将被褥叠好,然后趁着陆不言还没回来,赶紧溜出了屋子。

晨间冷风簌簌,北镇抚司内众人已起。

小娘子鼓着面颊行走在房廊之上,脸蛋像六月里方熟透的石榴籽一般被吹得白里透红。

刚才她说自己“昨夜未解手”,陆不言想都没想就放开了她,那就证明昨天晚上男人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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