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女主重生后+番外(138)

作者:陈九十七 阅读记录

我突然想起,秦落自小便不喜看书和背书,却唯独喜欢读佛经,尤其是《严华经》,时常见她放在枕边。

因为其中有句佛语是这么说的:“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听说这句佛语是不能随意忏悔的,而是要发自内心虔诚地悔改。

她在为何而心怀愧疚?又因何而忏悔?

每每午夜梦回,那些经年故人的冤魂与往事便会来找我索偿。

我从梦中惊醒,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是他们挡了我的路,我只是为了自己罢了,他们不能怪我。

我喜爱菊花,爱它“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愿吹落北风中”的风姿。

菊花是何等清雅孤傲的花儿?

我穷其一生也没能做到,反而是秦落做到了。

“不愿”两字,于我而言,乃是极大的讽刺。

这时,弄影拿着食盒,推门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道:“明日便要走了,太妃的东西奴婢已收好,只等明日带走,太妃吃些点心,早些安歇吧。”

我淡淡道:“一切从简罢。”

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甚可留念。

多了,也只是徒增负担。

马车颠颠簸簸地走了十几日,终于到得了昭陵。

我寻了一身绣有富贵芙蓉团菊的素裙来到了秦落的墓前,我在台阶上坐下,用手帕细细擦拭着墓碑上那几个镌刻着:“神宣明懿皇后秦氏之墓”的纂字。

我脉脉看着墓碑,就像秦落坐在我面前一样,柔声唤道:“姐姐,我来看你了。”

却无人回应我。

“你也真是狠心,竟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如今你倒好了。你知道吗?我熬死了独孤叡,如今,他来陪你了,我也来昭陵陪你了,你开心吗?”

依旧无人回我。

没人陪我说话,我很不开心,于是就跟她道:“姐姐,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好不好?”

寂静,还是寂静。

我笑的眼泪直流,我跟她说:“姐姐,你知道吗?你一定不知道,我告诉你,其实那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你,是我,这一切都是我……”

我几近癫狂的哭着跟她笑说:“你至死都以为是他派人到大漠杀的你,其实一开始就错了,一切都是我,是我!哈哈哈,你知道吗?姐姐,我早就疯了!姐姐,你不会知道的,他至死都活在对你的愧疚里,姐姐,这十年,他很想你,无时不刻的想你,如今,他终于来陪你了,你应该很高兴吧?姐姐。”

暮色苍茫,却只有天际的寒鸦声在回应我。

“姐姐,我活的好痛苦,姐姐,你恨我吧,你一定恨的发狂,恨的入骨……”

我抱着秦落的墓碑,跟她说:“姐姐,我好想你。”

一口殷红的血从我口中逸出,我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墓碑上,喃喃道:“姐姐,等我,我也来陪你了。”

☆、番外5 诉衷情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一年是重熙三年四月一个落花飞尽的午后,如意画馆的画师正在为已是北秦太后的秦落作传世画像。

因为传世画像日后是要挂在奉先殿供奉后世子孙香火的,所以画师丝毫不敢懈怠,那是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将画像画的尽善尽美。

头戴九龙九凤珍珠冠、身着玄黑赤凤衮金袍的北秦太后秦落正襟危坐在上首,手握玉笏端放于腹前,面上神情端肃,让人觉得不怒自威。

身着素白飞鱼服的贴身女官萧瑟站在下首一侧,一派从容的将双手端放在腹前,声情并茂的念道:“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萧瑟不知自己已经念了多少首诗词来为圣后打发这百无聊赖的时间,唯独念到这首《诉衷情》时,她明显看到圣后的神情似有些沉重地、闭上了眼睛,不知在追忆些什么。

尤其是当她念到那句:“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时,萧瑟看到圣后的羽睫明显地微微颤了一颤,不过,也只是微微一颤。

随即,圣后便睁开了眼睛。

是啊,圣后这些年经历的、确实太过沉重了。

圣后出身名门,年少时被聘为那时还是建安王的光宗皇帝为建安王妃,这对伉俪风雨共济十几载,终得君临天下。

光宗皇帝还在时,与圣后临称“二圣”,甚至准许圣后可自称为“朕”,但圣后从未逾矩分毫,仍沿袭北秦历代后妃的自称,自称为“吾”。

景宗皇帝与当今陛下即位时,仍然沿袭了“圣后”的尊称。

于是,“圣后”这一尊称便被北秦后世的皇帝沿袭下来,以作太后的尊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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