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寐求之(双重生)+番外(73)
“天意是什么,我可不管。我只知我想要你做我的夫人,管什么世家新贵,什么天意难违。”沈煜一脸漫不经心,浑不在意,眉眼间的锋利毫不掩饰。
若是听天由命,他压根儿就活不到今日。他可不像世家子女,一出生便什么都有。今日得来的一切,全是他逆天命夺来的。
他这话太嚣张,姜韫侧目瞧他,半晌没作声。
被他这样危险的人物爱着,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感情这东西太玄乎,还没钱财来得可靠。至少她还没做好承受风险的准备,只想干干脆脆地恨一恨他。
“那你就再讨我欢心一回,让我离京去。”她掀起眼皮子睨着他,心里忽然觉得很平和,嘴角扯起一丝笑,“兴许等我回京了,你就有了新欢把我忘了,痛痛快快签了和离书;又或许,山高水长让我看腻了,想回来和你斗一斗,把那些烂账全都算一算,纠缠一辈子。谁又说得准?”
沈煜沉默了良久,而后问:“你真打定主意要走?”
强留她留不住,眼下也的确没工夫和她过招。皇帝步步紧逼,他也该布网反击了。
姜韫没应声。
他摩挲着她的纤腰,低头在她唇角吻了一下:“那你等我来接你,做我的皇后。”
她微怔,回过神来又微微瞠目。
适才的话他压根儿就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撇了撇嘴道:“谁稀罕做劳什子的皇后,早厌倦了。谁接也不管用,要看我乐不乐意。”
沈煜置若罔闻,滚烫的吻在她脖颈肩窝处流连,有些不舍。
“我不会有新欢,你要是有,我就杀了他。”他沉声道。
姜韫顾不得他说什么了,只觉得广阔的天地近在眼前,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她含含糊糊地哄他:“和离书还没到手呢,哪能有什么新欢?”
他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在她颈项间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清香,好半晌没舍得松开。
“你要是去游山玩水,也给我写一写游记吧。”他忽然道。
姜韫白他一眼。
想得真美。
“崔九在你这儿怎么就过不去了?”
他语气略有些嘲讽:“哪能?我不还得跟他道声谢,谢他那本游记,让你在宫宴上给我解了围。”
她故意顺着他的话气他:“那是得好生谢上一谢。”
她说着,顿了一下,又问:“便是在那宫宴上,对我一见之下,心悦臣服了?”
沈煜闷声“嗯”了一下。
“那我直接把崔九的游记送你好了,我可没他的文采。他写雍和的那一段当真是精彩,不然我也记不住。”她故作认真地道。
他有些恼了,忍了又忍,又道:“不写游记,那就写信。”
姜韫抬眼看他。
“沈煜,你到底心仪我什么?”她忽然问。
他不接话,只道:“你要是不给我写信,我就不准你走了。”
她轻哼了一声,面上敷衍着应下了。
心里却道:离了京,谁还能管得了她?
沈煜一眼瞧透她的心思,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些什么,又重重吻了她几下。
姜府的人在车外候着有些时候了,不好再拖延。
须臾后,他下了马车,在城门底下目送她离京。
和煦的春光铺了一地,马车的影子越来越远,渐渐瞧不见了。
沈煜在原地静立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良久,他倏地翻身上马,掉转马头,疾驰进城。
他等不及了。
第40章 谢氏 人情味儿。
车内, 姜韫拾起一旁掉落的银簪,从袖中取来素帕,轻轻擦拭沾了灰尘的簪子。
锦瑟心有余悸地问:“娘子, 您怎么说动侯爷放咱们走的?适才他拦车那模样也太吓人了些。您胆子也忒大了,奴婢瞧侯爷那阵势, 生怕他吃了您。”
姜韫闻言, 垂着眼瞥见手里簪子的尾端有些微干涸的血迹, 有些怔然。
起初当真是怕得厉害, 她身边的男子皆是温文尔雅、知礼守礼的,何曾见过沈煜那般阵仗?
那一刻也当真是动了杀心的。
她几次三番地想杀他,他竟然皆忍了下来。
“……他不会伤我。”姜韫喃喃自语。
哪怕心里再生气, 也舍不得伤她,顶多在她肩上咬一口泄愤。
她抬手轻轻摩挲着肩颈,将半掩着的衣襟掩紧了些, 盖住白嫩肌肤间细细密密的红痕。此刻已忆不起丝毫痛楚了, 唯余若隐若现的酥麻之感。
她将簪子擦拭干净了,重又簪回乌黑发髻上, 垂下眼睫,有些费劲儿地把沈煜那张脸从脑海中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