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书里的路人甲(24)
殿外的下仆立刻冲进来,腿一扫将人放倒在地。
下仆两下把她的双手反剪于后,掐着后颈把人按得服服帖帖。
而屋内其他服侍的仆人当下也不敢有所举动,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低头跪趴在地上。
事发突然,殷予光还没回过味来,但一见这阵仗,她立马指着那个妆娘道:“别让她自尽!”
杀人要补刀,抓人防自杀。
千古名鉴。
云儿使了个眼神,按着那个妆娘的仆人好不熟练地从腰间抽出刀子,抓着妆娘的发把她的头揪起来,卡着她的脸逼迫她张开嘴。
“殿下,没有毒药。”下仆看了她的后槽牙,立刻禀告。
殷予光顿时松口气,坐回椅子上。
那妆娘知道自己逃不了,立马挣扎求饶,“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只是鬼迷心窍,受......受人指使,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人活着就万事方便。”花箬脸色不太好,她手心里微微出了汗,“殿下吩咐将人绑好,让其他人全部退出去吧。”
花箬见的这类事多了,若有一个居心叵测就罢了,如果这个宫殿中有其他人是一伙的...难保不会在妆娘招供的时候跳出来杀人。
殷予光看向云儿,云儿点了点头。
殷予光吩咐下仆将殿里侍候的全带下去,其余人人等退到殿外候着。
那妆娘恐慌万状地膝行到殷予光面前,泪如断珠地哭泣,“奴婢没想伤害殿下,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殷予光一手称着脑袋,一手按在宽大的袖子里,那里面有一把精巧万分的短刀。殷予光看着跪着的妆娘,她想起不久前死在脚边的宫女。
那件事还算个迷。
花箬说得对,人活着就万事方便。
“你干了什么?”殷予光盯着她审问。
“奴婢...奴婢......”妆娘瞻前顾后,颤着声音道:“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奴婢只是、只是按照按照画卷给殿下上妆而已。殿下恕罪,请殿下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殷予光看她白着张脸,没再追问。
她说得也没错,若是她想对殷予光不利,早就可以动手了。
殷予光偏头看向花箬。
花箬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殷予光是在问她,但是...
花箬笑了笑,她的声音温婉柔和,带着几分嗔怪,“殿下息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这个妆容哪里是殿下这个年纪该画的,显得老气。”
妆娘抽抽噎噎地看着花箬,眼里又几分感激。
花箬对妆娘轻点点头,“只不过事虽小,却也该罚。罪大罪小,得看你怎么回答殿下的话。”
殷予光眨眨眼,掩嘴轻声咳了咳。
怎么又轮到她发言了?
“是何人在背后教唆,想让公主出丑?”云儿向前一步,花箬唱了红脸,她直接拿白脸厉声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回答,但凡胡言半个字,叫你脑袋不保!你不说,两头得罪,现在就是身首异处。你若说了,公主定然护你周全。”
云儿将利害关系摆得一清二楚、疾声厉色,把殷予光都唬住了。
花箬与云儿一口一个“小事”、“出丑”...妆娘的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落了地。
“回、回殿下.....那人给了奴婢一千两银子,说只要奴婢于今日,按照画卷上给殿下上妆便可。”妆娘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殷予光的表情。
殷予光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像是睡了过去一般。
“那人遮着脸,我看不清样子......但是、但是奴婢认得她的声音。殿下还记得您病着的那些日子吗?”
殷予光抬眸,所谓病着那些日子就是她刚穿越过来闹自杀那会儿,“记得。”
“当时太后身边的碧落姑娘来送过汤药,奴婢不会听错.....那声音就是碧落。”
碧落。
碧落。
殷予光低喃着这两个字。
屏退四周的人后,殷予光上前扶起花箬。她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傻,看得出来花箬与云儿一唱一和地哄骗妆娘。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副妆容有什么不对吗?”殷予光心里有个大致的猜想,但她还是想听听故事。
花箬说:“这是先皇后册立时画的千秋色,其他人画不得。此妆华贵,求的是容姿倾城,眼勾凤尾。殿下若是画了...”
“便是死罪。”
先皇后也就是殷予光的母后。先皇后与皇帝自幼青梅竹马,相濡以沫、恩爱无双。先皇后在受封之时天姿国色,母仪天下。天下女儿艳羡不已,于是民间掀起一阵模仿、效仿之风,以期求能得良人,琴瑟调和。
只是先皇后即位不久就殡天了,皇帝因触物伤情,下旨命此妆为“千秋色”,凡有效仿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