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番外(122)

他一脸“虽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的表情,翻了个身侧睡,枕着头饶有兴趣地看江凭阑,“你是说,你要和江世迁私奔?”

这语气仿佛在问“江凭阑你是不是很想死”,她盯着眼前忽然凑近的人往角落缩了缩,半正经半玩笑道:“我来皇甫就是为了救人的,救了人之后自然要走,殿下不会这么小气,不让吧?”

皇甫弋南也不恼,又凑过去几分,直到两人呼吸相闻,鼻尖要碰到鼻尖才停下来,“我不让是无用的,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想走也走不了?”

江凭阑一愣,从他含笑的眼里看出些不大对劲的暧昧来,刚要笑着推开他,垂眼看了看两人鼻尖距离却又不敢再动。他的唇就等在那个位置,她稍稍一动就可能碰着。

虽然她觉得那不过是危言耸听,他不会真对自己做什么,可他万一要是做了什么,这深宫里也没人能阻止,没人觉得该阻止啊。这么一想,她立时不敢再调侃他,垂着眼认真道:“皇甫弋南,咱们谈正事。”

“我以为,我们现在也在谈正事。”

她继续僵着身子垂眼,以保证自己说话时绝不会不小心碰着他的唇,“我说认真的,有个问题我憋了一晚上,不问出来难受。”

皇甫弋南似乎笑了笑,随即叹了一声,平躺回去,“你还真是知道怎样煞风景最有用,问吧。”

“你都知道我要问什么了,直接答就是了。”

“你想问,我为何不问你离开雍和殿那么久,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瞥她一眼,“我还来不及在宫中做太多布置,的确不知道你的行踪。但我早说过,你在我面前,永远可以随心而行,你若不想说,我便不想知。”

江凭阑默了默,吸了口气道:“不是不想说,是没想好该怎么说,因为事关喻妃,你的母亲。”

他没有太多惊讶,轻轻“嗯”了一声。

“你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出御仁宫吧?”她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从床上坐起来,“跟我去个地方,现在。”

……

皇甫东宫,瓷杯碎裂声频频响起,一盏又一盏砸在门框上,一声高过一声,吓得整座东宫里的太监宫娥都垂着头不敢出声。太子殿下自寿宴回来后脸色便很难看,方才似乎刚与幕僚们议完事,也不知被谁触着了逆鳞,见东西就砸。

几案上,一尊和田玉雕倒霉得入了皇甫嘉和的眼,他手一抬就要去砸,被身旁华裳未褪的女子劝住:“皇儿,莫砸了,砸了这玉雕,也砸不碎陛下金口啊!”

他气得两撇胡须倒竖,怒不可遏指着那玉雕道:“便是砸不碎父皇金口,也要砸了它出气!皇甫弋南算什么东西?这皇甫宫是他想走想走,想来就来的儿戏之地?辅国永宁亲王?”他气极反笑,“父皇怎得不干脆废了我这太子?”

“噤声,噤声!”女子拉过他,小指上套的金护指熠熠生光,像要戳进人眼里去,“皇儿,母后知道你心里气不过,可这东宫并非铁板一块,不当说的话,便不得说!母后告诫过你多少回,遇事要冷静,要有太子的样子,切莫冲动!”

“太子的样子?”皇甫嘉和冷哼一声,“这个宫里,有谁把我当成了太子?父皇?众臣?还是……母后您?”

徐皇后目光闪了闪,冷下脸来,“皇儿这话何意?”

“您心里清楚得很。”他冷笑一声,“夜深了,天寒,十六弟怕是睡不安稳,您还是去看看他吧。”

她盯着皇甫嘉和满脸嫌恶的笑意默了半晌,随即冷然一笑,拂袖转身。出了殿门,立即有宫婢跟上来,快步悄声道:“娘娘,您别太过置气,您与太子殿下终归是一条船上的人。”

“不成器的东西。”她唇角笑意森凉,低声道,“早知如此,当年夺取后位时,便不该将宝押在他身上。”

“娘娘,您想怎么做?依您所见,陛下究竟是什么心思?”

她默了默,轻轻抚上左小指的淡金护指,语气听来不知是欢喜还是愁:“咱们这位陛下啊,心里可没装着他的儿子们。”

皇甫东宫打起瓷杯架的时候,宫外四皇子府邸也不大安宁。

“砰”一声闷响,听来像是人体撞上门板的声音。院内小厮怯怯看向书房,无声叹了一口气。世人眼中高山景行,爱人以德的四皇子,其实私下里十分暴戾,这不,不知又是哪个倒霉蛋惹了他不高兴。

书房里的对话声自然传不到外人耳朵里。

“这等要事,时隔一月有余,为何不早早传信上报?”

歪倒在地的黑衣人踉跄起身,抹去嘴角殷殷血迹,恭敬颔首道:“是属下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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