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番外(247)

而两年朝夕陪伴,无数次同生共死,换来了一个与两年前初遇时如出一辙的眼神,那么,皇甫弋南也打算舍弃她了,对吗?

她垂了垂眼,手指一颤松开,枪“啪”一声砸进雪地里,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对面人,“妾身谋害喻妃娘娘,人赃俱获,罪该至死,任凭殿下处置。”

这是一个赌局。

这个永远骄傲的女子,她丢枪缴械,放下自尊,不惜冒着性命危险,为了一个赌局。

一个她和他的赌局。

如果,如果他只是在作戏,就一定会将她交给刑部,那样,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整夜不息,这一夜的风雪似乎卷走了很多,又似乎留下了很多。

每个身在其中的人,他们的心,从此都烙上了一个镌骨的刻痕,填不满,也抹不平。

天蒙蒙亮起,很远的地方传来鸡打鸣的声音,又是一个新的一天,这一天,是热闹的冬至。

就在这个日子里,就在这第一声打鸣里,皇甫弋南慢慢抬起左手,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就地正/法。”

一众亲卫流水般涌入,不过一刹便将江凭阑围了个插翅难逃,而他们每个人手中的箭矢,都向着同一个位置。

江凭阑踉跄退后一步。

她输了。

她拿性命作赌,去回答那一年夏末秋初他问出的问题:“凭阑,你相信我吗?”

却输得彻彻底底。

这一刹,她忽然记起了皇甫弋南究竟是怎样的人,他跟九寰宫里的那位一样,绝情弃爱,江山为大。

就像他曾说的,该算计时便狠狠算计,该舍弃时便决然舍弃,他是这样的人。

而自己,或许曾经做过那个例外,却最终还是没能逃开。

无数人拉弓,无数张弓成满月,无数支箭蓄势待发,只等一个命令。

商陆大睁着眼看着皇甫弋南将要落下的手势,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想要阻止,却见江凭阑忽然惨笑着闭上了眼,“天杀的,我怎么忘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呢?”

她赌了一把,却忘了,一旦她输了,就没有退路了。

皇甫弋南悬在半空里的手一颤,刚欲出口的一个“射”字生生停住,化作一道无波无澜的气流,凝结在了嘴边,刺得他生疼。

亲卫们手臂都酸了仍是等不到那一个命令,每个人都在暗暗揪心,可他们手中的箭矢却依旧毫不偏倚稳稳对着圈子最中间的那人。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所有人以为主上改变主意了的时候,终于,“射。”

☆、穿越真相

毫无平仄的一个字,继而是万箭齐发。无数支冷箭破空,江凭阑没有躲,也自知躲不掉。

她没办法后悔,因为敌人对她了如指掌,清楚了解她的每一个弱点,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很难在那种气急攻心的情况下察觉到对方的阴谋。她唯一的不甘在于皇甫弋南,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觉得不真实。

对这个人,从一开始的痛恨、警惕、水火不容,到看见他风光无限里的千疮百孔,看见他的伤疤疼痛,再到无数次患难与共舍命相随,她拼命告诉自己,他很危险,不能掏心,不能靠近,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动了情,以至如今,他亲口说要她的命,她仍像是自我保护般不愿相信。

她因为江世迁自欺欺人过一次,为何还会不吸取教训似的因为皇甫弋南有第二次?

这一刹,她恍然惊觉,相比江世迁的背叛,自己居然更不愿意面对皇甫弋南的舍弃。

她觉得感情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江凭阑好像都不是江凭阑了。

她没有力气捡起那些被辜负的信任,被践踏的自尊,只能在冷箭破空的瞬间闭上眼睛。那双紧紧阖上的眼里,有什么在极尽沸腾,“啪”一滴,顺着脸颊落下,埋入了这一夜的深雪里,也埋入了一个人的心。

江凭阑自始至终闭着眼睛,因此也就不会看见,十丈之外的那人,他微微别过头,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此刻狼狈的模样,他将左手负在身后,不欲被人看穿每一寸指骨的颤抖,他的眼底波涛翻涌,浪潮腾起千丈高,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下,平复。

而这些动作,致使一口腥甜几欲上涌,他咬牙,忍耐,紧抿双唇,整张脸白到近乎透明。

冷箭破空而至,想象中的万箭穿心却没有来,从那一个“射”字到转折忽至不过一瞬,下一瞬,江凭阑人在屋顶,箭落了空。

她霍然睁眼,看见去而复返的江世迁,一刹间似有什么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

她人尚在江世迁手中,却冒着坠楼的危险不要命似的迅猛出拳,狠狠揍在他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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