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番外(325)

一声又一声悠长绵延的叹息似要将彼此往后的岁月一刀刀提前镌刻下来,有女声含着哭腔呢哝而语:“皇甫弋南……皇甫弋南……皇甫弋南……”

回答她的是一阵激烈酥麻的抵死震颤,继而云收雨歇,风清月朗。

“皇甫弋南……夕雾走了……”

“我知道……”

“你回去后……把她葬入皇陵吧?”

“好……”

倘若当真无计久长,就叫她溺死在这一夜的潋滟水波里,将所有一切及早给出,交付。

作者有话要说:“文艺号”宇宙飞船起飞了,我含蓄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相送

卯时的鸡鸣响过街巷的时候,大乾皇宫密殿里闭目一夜却不曾安眠的人睁开了眼。立即有人抱剑上前,“主上,您醒了!”

皇甫弋南望着纱帐淡淡眨眼,并未去看李乘风的激越神情。

李乘风真切地望着自家死里逃生的主上,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气氛有点诡异,等了许久也不见他答话,只好主动解释道:“是王妃连夜联络了我等,说甫京来的亲卫队已候在南回城外,叫我等今早来接应您。”

皇甫弋南闻言也无丝毫神色变化,终于应了声,“知道了。”顿了顿又道,“回京吧。”

李乘风咧嘴一笑,“好嘞!主上,那王妃呢,什么时候跟咱们回去?”

又一阵直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死寂后,皇甫弋南起身揽袍,沉默着朝殿外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复又回身,朝床榻那向看了一眼,随即再度转头离开。

李乘风随着他的目光来回过了一趟,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

宫门外,一身男装扮相铠甲加身的女子背脊笔挺地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远远看见李乘风驾着辆乌墨色的马车来了,一扯缰绳拨转马头,声色清丽道:“列队,跟上。”

八百骑兵跟着她无声拨转马头,流水般分散成一个羽翼的形态,将驶来的马车牢牢护在了中央。

女子自始至终未有停顿犹豫,眼望着天边的云霞淡淡道:“启程。”

八百骑兵簇拥着马车向南回城门去,江凭阑行在整个队伍的最前头,远望宛如一柄锋锐而耀眼的利箭。

路上的行人见状纷纷避让。骑兵开道,摄政王亲送,没人晓得那马车里头究竟是谁,也没人敢问。他们扯着脖子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门,继而看见摄政王的马缓缓停了下来,看见她拨转马头,领着八百骑兵退到路旁,看见她缄默无声地目送马车归入城门外另一支整装待发的队伍。

马车再度被簇拥着向前行去,很快淹没在了那支新的队伍里。

漫天霞光肆意泼洒,良久后,因好奇而驻足原地的人们看见他们素来凶神恶煞的摄政王策马回头,满面晶莹的泪痕。

……

大乾皇宫,正对宫门的高台上,有人负手凭栏远眺,绵绵密密延伸到宫门外的目光在触及到八百骑兵回归的姿态时稍稍一顿,随即渐渐浮出笑意来。

他身旁的女子瞥他一眼,“我说主子啊,人没走,好端端回来了,这下见着了,放心了,可以回去上朝了?”

微生玦觑她一眼,“我当然知道她不会走。”

“那您倒是在这瞎瞅个什么?”

他眉毛一竖,摆起架子来,“朕的皇宫,朕爱站哪站哪,爱瞅谁瞅谁,有意见的,端端正正写奏本呈上来,瞎嚷嚷不管用!”说罢状似不经意地掠一眼行到高墙下的人,嘀嘀咕咕转身走了。

……

二十日后。

微生玦的书房里围了一大帮子议事的人,窸窸窣窣一阵细碎的商讨过后,其中一名老臣道:“陛下,西厥宫变当日,老王乌舍纳与其手足乌伦瓦利两败俱伤双双葬身,王室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实在一片混乱光景。如今只余年幼的小王子可堪继承王业,臣以为,大可不必出兵,以和谈之法拥立小王子为傀儡藩王,岂不两全其美?”

又有人不赞同,“陈大人此言差矣,须知那西厥老王生前爱女格桑公主绝非简单角色,听闻正是因了她的护佑,小王子才堪堪躲过一劫。据探子回报,格桑公主日前忙于游说各族,集结兵力,为的就是剑指南回,报当日宫变之仇。如此,我大乾岂能坐以待毙?”说罢看向素来对战事颇有见解的江凭阑,“摄政王,您看呢?”

回答他的是“嘭”一声响,江凭阑的手肘重重磕向了桌案。她迷迷糊糊抬起头来,一面去揉手肘一面睡眼惺忪道:“你说什么?”

众人的脸色霎时跟打翻了酱油铺子似的精彩。从前议事时,摄政王虽都冷着张脸,却是格外醒神的,近日里也不知怎么了,竟三番五次旁若无人地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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