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番外(174)

作者:弦上孤鹤 阅读记录

他本来在书房内修书,忽然就被学堂里的萝卜头们拉着诉苦一场,好不委屈,可他头都大了。

说到这个,裴潋更是无辜拉起衣摆凑到他面前,“新衣裳因为那群兔崽子们脏了。”

蓝色的衣摆上明显可见深褐色泥点,已经快要干了。宋遗青倚在门轴上撇撇嘴不甚在意。

“你这衣裳值几个钱。”

长衫是麻布的,就算新做的,顶多卖出几文钱。

裴潋不服气。想他什么贵重料子没穿过?但那是以前。

他余光瞅了瞅书房内,确定赵景中满眼都是猫儿后,把宋遗青按在门板上对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狠狠亲了一口,嗓音狎昵。

“衣裳不值钱,但是是阿迟亲自穿的。”

宋遗青闹了个脸红落了下风,恶狠狠“啐”他一口,骂道:“你就是个浑不正经的。”

赵景中就是国破前暴雨中捡的孩童,本放在宋遗青姐姐宋绾那里养了,名姓都定了。宋绾与赵世初合计一番,又把人给送回来了。

原是怕他们俩膝下无子,晚年寂寞。

两人猫狗都没养过,能养活赵景中属实是奇迹,还未等人加冠就定了表字“安道”求个吉利。

“赵安道,赵安道!”

在院子里用柳枝儿逗猫的赵景中听到声儿唬了一跳,刚想躲起来,就被赶来的裴潋提着衣领进了书房。

他手里还抱着猫儿阿奴,缩着脖子被可怜兮兮的往书房的地上一戳,像要被埋进坑里的萝卜。

义父生气的时候,就爱喊他表字加着姓。

裴潋把辛辛苦苦复述写下的新制内容哗啦啦快速翻着,修长的手指对着背面歪歪扭扭的线条质问:“这什么?”

正面还是工工整整的新制,背面却被人糟蹋的犹如鬼画符。

赵景中到底不过五岁,只是顽皮了些,见裴潋真生气了,泪水登时在眼眶里打转。

“我……我错了……”

裴潋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喝了口茶问:“错哪儿了?”

他问的有鼻子有眼,赵景中也应的有鼻子有眼。

“不该乱画……呜呜呜……”

“不对!”

裴潋把茶杯放在桌案上,瓷器的脆响吓得赵景中一抖,哭声立即止了,眼巴巴无措的扭着手。

没想到这人颇为嫌弃道:“不对!你错在画的太丑了!”

想他也是丹青拿手,虽不是大家,也不至于寒碜到义子的水平如鬼画符。

赵景中愣住了,哭声梗的不上不下难受。

裴潋对着鬼画符随手一指,“这是鸡?”

赵景中颇不服气反驳,“这是鸟!”

“这是蛇?”

“这是龙!”

“那这该是蛇罢?”

“那是泥鳅!”

村子所在的地儿属于地地道道的江南,没有城里的繁华热闹,但乐的清闲。又逢着南方的梅雨季,被衾衣物能拧出水。裴潋盖着潮乎乎的被子左右睡不着,闹的宋遗青也不得安生。

现下还只是日暮黄昏,可困意向来是伴着雨声而生的。白日里没什么事,又不用去学堂,宋遗青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

不大的雨珠打落一地海棠花,宋遗青抱着阿奴,一人一猫都慵懒的恍若没有骨头倚在竹榻上,偶有雨水越过窗柩溅到脸上也不管。阿奴更是睡姿豪放,整个身子拉长了占据他整条小臂。

裴潋盘腿坐着,随手捡起窗柩上被雨水打落的两朵海棠花,俯身伸长了手臂,一朵放在阿奴白绒绒的肚皮上。阿奴依旧睡的香,小肚子带着花朵起伏有致。他便又将另一朵放在宋遗青的鼻头上。

沾了雨水的花瓣接触肌肤带起一阵凉意,宋遗青不胜其烦揉了揉鼻子,海棠花掉落,正砸在阿奴的猫耳朵上。

“做什么?”

他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发觉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困意分毫未减。

看到人终于肯理理自己了,裴潋来了精神,胳膊撑在桌上道:“我让安道打酒去,这样的时节少不了雅兴。”

“你又支使他去。上回他可被卖酒的王户骗了两文钱。”

宋遗青懒洋洋从青瓷小盘中捏了个梅子解乏,慢悠悠开口。

裴潋不以为然,“吃一堑长一智。”

反正是想喝酒,又不想自己动罢了。

宋遗青懒得戳穿他,任由他把睡的正熟的赵景中自床上薅起来。

磨磨蹭蹭穿了外衣,从门后找到油纸伞。赵景中睡眼朦胧的难受,临走前不免抱怨一句。

“又是我,你怎得不去?”

一个梅子核精准砸在他脑门上,抬头看去,裴潋正嚼着梅子肉。

“让你吃一堑长一智,莫要再被王户骗了文钱。”

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景中被揭了短处,小脸羞愧一红,再也不说什么撑着伞走了。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