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番外(22)

作者:弦上孤鹤 阅读记录

到了衡朝第二位官家如宗继位,觉得如此不成体统,便让待漏院内除了清酒,再提供肉类瓜果。

这种时候倒也轻松,同僚之间离了朝堂,没什么互喷口水,只管安心用饭。

裴潋吃了饼子瓜果,伸出的手次次绕过桌上的羊肉。转眼瞧见身侧不远处的宋复,便打着招呼。

“宋大人今日可谓神采奕奕啊。”

宋复嚼着羊肉的动作一顿,不能装作没听到,只好放了筷子笑道:“裴大人谬赞,怎若您青年才俊。”

被他们挤在中间的一个绿袍七品小官左右难做人,思虑下只得摇头叹气另寻位子去了。

没办法,两边他都惹不起。

前些日子中了一甲进士及第的三人正凑在一处沉默不语。

状元郎谢谦和榜眼顾怀璧已经在史馆就职。而探花郎吴舜钦至今未有定夺。

见中间的官员识趣离开了,裴潋干脆挪了一步坐在宋复身侧,低声问,“听闻官家前日在文德殿召见了今年的新科三甲。宋大人如何看?”

昨日小雨未停,新科三甲就被官家召入宫中。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另说下来,也没有太多人觉得不对。历年来不是没有过官家十分喜爱新晋人才,频繁召见的例子。

然而一席话勾的宋复又想起那日裴潋的敲打来,再联系到江南与今年策论不同以往的变故,顿时心中信了裴潋几分。

可他到底胆量小些,只想混个官职安分养着一大家子。打着油嘴滑舌的外表也糊弄了这些年。偏偏这个时候裴潋不知看上了他哪里,非要拉他入个大坑。

“宋某愚钝,不敢揣测圣心。”

他眼神不断给一边的裴彦傅递暗号,心道:堂堂参知政事也不管管你儿子?

“你瞧那宋复,果然再怎么滑头,遇到裴潋也只有憋着的份儿。”

孟阮清坐在对面瞧得乐呵,微微斜身凑近陈君琮偷笑。

陈君琮斜睨他一眼,只夺了他手中酒杯道:“喝两三杯暖身子便是,不可多饮。”

宫里提供的酒水自然要比外面的好,且衡朝开国以来,对官员的待遇比前朝好了不知多少倍。不说俸禄,就是吃食上也能看出来。

清酒猛然被夺,孟阮清不情愿反驳,“多饮一杯又无妨。”

他总共也不过喝了三杯。

“那晚在樊楼也没见你多么能喝。”

陈君琮不依,还把那日二人打马去樊楼喝酒的事拿出来说道。他刚要将杯中剩下的酒放一边去,就忽的被一只手强行夺走。

抬眸视线上移,陈君琮看到孟阮清死死握住酒杯,因为动作激烈,酒水有些许泼洒出来,顺着白皙的手背滑落在桌案上。

酒水带着凉意,孟阮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贯开朗的神色紧绷,语气生硬又带着些许讽刺。

“仲未兄当时也未见多清醒。”

因这一句,陈君琮像被刺痛一般,想要为对方擦拭的手猛的缩了回去。想了想那日之事,竟无从辩驳,心中只更厌弃自己。

第二十九章

二人气氛正凝固着,就见众官员忽的起身拱手。

宰执刘翰秋穿着绛紫圆领官服进了待漏院。他已经人过五旬,两鬓白发多于黑发。精神看起来却依然很好,没有丝毫颓废之气。

裴潋站在宋复身侧低头垂眸,视线中只有刘翰秋的衣摆和皂靴。

“快至五更,列队紧要。”

互相见过礼,刘翰秋看了看外面天色提醒道。

众官员闻言,纷纷出了待漏院,在禁门前按照文官和武官的官职,由高到低分成两列。远远望去,从前往后的官服变化依次是绛紫,绯色,竹绿。

紧着还剩的时辰,都各自检查仪容和官服穿戴等。力求到了朝堂上不被御史台揪出错处。

不多时,就听得宫城内传来三声鼓响,接着便是内侍的高呼声。

“卯正后一刻,诸员赴朝——”

卫军同时下了门栓,慢慢打开禁门。厚重镶着铁条固定的城门与门轴摩擦,发出闷闷的浑厚声响。

以宰执刘翰秋等人为首,诸官员都按次序自两侧掖门进入宫城。穿过宣德门,便是垂拱殿。众人无不神色肃穆,手执笏板,低头恭敬上了玉阶,踏入垂拱殿内。

殿内两侧设了帘幕,将官家的真容遮的若隐若现。只能看到是一身赭红圆领,头戴展脚幞头,手执象牙笏板坐在攒边象牙木椅上。

他赭红的下摆落在暗色的地板上亮眼的紧,隐约露出一双黑色皂靴来。木椅两边的桌案上博山炉中燃了熏香。此时正冒着缕缕烟气。

众官员行了揖礼,把手中的劄子集在宰执刘翰秋手中呈给官家后,常朝才算开始。

江南一事从春闱前争论到放榜后还未定,这会儿果然又被旧事重提。依然是各执一词,都不想把这种好差事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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