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番外(70)

作者:弦上孤鹤 阅读记录

言毕,宁哥儿眼馋外面的热闹,吵着要坐窗边。陈君琮用手指刮了刮他鼻梁,嘴角带着对小孩子宠溺的笑。

“宁哥儿喊声‘叔父’,这位子便让与你。”

一个称呼,况且是喊惯了的,对于宁哥儿来说算不得什么。他想也不想就拉着陈君琮衣袖糯声喊道:“好叔父,宁儿想看热闹。”

陈君洺在一旁看的暗骂“小滑头”,心道平日怎么不见这小兔崽子有此乖觉一面?

这叔父侄儿亲厚的一幕自然也落在孟阮清眼里,他稀奇陈君琮也会有这种哄孩子的幼稚举动,又对话里满满的宠溺微感不悦,却不知具体缘由。不过这点不悦立时因为陈君琮移步坐在他身侧消散的无影无踪。

看宁哥儿又盯着桌上的糕点,孟阮清将还没动的糕点推到宁哥儿身边,手上迟疑片刻,学着陈君琮刮了刮宁哥儿的鼻子。

“吃吧。”

干巴巴的两个字没有叔父的亲和自然,宁哥儿却眼前一亮,当即拿了块糕点,一口咬掉外面的酥皮,露出里面的豆泥馅。

他吃的两颊鼓鼓的像只藏食的小松鼠,又生的白嫩灵动,孟阮清自然而然生了喜爱之情,特地倒了杯水放了过去。

陈君洺没有闲心管“不成器”的儿子,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猜测。

能与六郎相交甚厚的定然不是普通之人。最不济,观孟阮清谈吐和衣着,也是吃穿不愁的家境。而高的话,便是同朝为官的同僚了。

三人见了面,倒也不觉得疏远,只片刻就聊开了。

“此时尚为春日,最值得一看的莫过于扶风楼春景。其楼伫立扶风山顶,高十层。若立于顶楼,怀京春色尽揽于怀。”

在怀京为官三年,孟阮清对怀京的好去处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十之知九。至于扶风楼春色,他与陈君琮恰巧去年春日便相约赏过,确是葱郁繁盛,心旷神怡。扶风楼上时不时还有国子监或墨客赋诗雅会。

他不紧不慢说着,陈君洺甚是捧场的时而附和几句。陈君琮闲适的支着脑袋侧首,不知看的是神色温和的孟阮清,还是扒着窗台伸脑袋着脑袋的宁哥儿。

总之,家仆冒着刚从人群里挤出来的热汗,看到的便是这幅和谐光景。

“家主,贺郎君中了。”

孟阮清停了话头,没有多大意外,只问:“确是中了?”

陈君琮也坐正了看过去,连带着陈君洺也注视着这个家仆。

家仆躬身,语气肯定,“小人看的清清楚楚。贺郎君中的第三十七名,比那位杨家郎君低了三十个名次不止。”

他一口一个“郎君”,都是陌生的名字,在外地来的陈君洺眼里和打哑谜没什么差别,听的一头雾水。

陈君琮忍不住笑道:“这两人一个赛一个的出息。”

明明自己弟弟笑的如沐春风,语气柔和。不知为何,陈君洺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有一瞬间恍若自和煦四月坠身腊月寒冬。

大半心神都挂在改制上,又涉及甚密,陈君琮有意引开话题问:“可在榜上见到宋遗青这个名字?”

“宋遗青?”

家仆目光迷茫,从方才看榜的记忆中搜刮许久,才模模糊糊回应,“像是有这个名儿,不过排名甚是靠后,应是百多名的吊尾。”

“百多名?”

孟阮清不可置信,声音都提高了许多。这话被门帘外恰巧路过的两位落榜考生听到,俱是叹气摇头。

这年头,他们的名儿都上不了榜,却还有人不满意百多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第七十章

雅间内,陈君琮和孟阮清视线交汇,都从对方神色中看出惊讶来。毕竟能写出“势欲填沧海,横身赴绿波”的人总该不会居于百多名。

衡朝每年春闱名额不定,却也是一百多位左右浮动。百多名可是实打实的吊尾了。

这会儿,倒是宁哥儿忽的兴奋叫起来。

“叔父,有人撒钱。”

他不懂为何有人当街撒钱,只知道街上更热闹了。只是一枚枚铜钱落在地上,却惹得众人前仆后继哄抢,哪怕只得了一个也喜笑颜开。

陈君洺莫名涌起自己还未回顺昌府,亲子就胳膊肘往外拐的苍凉感。他不轻不重拧了宁哥儿的耳朵抱怨道:“爹就在你旁边,怎么不知道喊一声爹?”

宁哥儿捂着耳朵,明明不疼也下意识做出吱哇乱叫的姿态,斜眼抿唇,甚是有理有据反驳。

“叔父身居京城见多识广,定然知晓。”

说完,他眼珠儿一转,又用童声特有的清脆问:“难道爹你知道?”

这鬼机灵劲儿气的陈君洺直瞪眼,反手拍了拍宁哥儿的后脑勺,粗声道:“才来京城一日,就嫌弃起爹来了?你爹我还就知道,那叫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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