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番外(69)

作者:弦上孤鹤 阅读记录

陈君洺一愣,复豁然开朗歉疚道:“竟是兄长糊涂了,六郎莫要放在心上。”

见他明朗了,陈君琮也神色恢复温和。他岂能不知兄长只是思虑甚多反而进了死胡同,并非真的疏远自己。

不过片刻,陈君琮又打趣,“兄长倒是放心做甩手掌柜回顺昌府,来日宁哥儿哭闹找爹,弟弟可不会大变活人。”

“嘿。”

面前这人和小时与自己贫嘴的胞弟无甚改变,陈君洺乐了,顿觉亲厚如往日,大手一挥,很是大方。

“你莫要心软。这孩子在家中顽劣,整日疯跑不说,嘴里还净是些头头是道的歪理,兄长是管不了啦。”

此次来京,除了宁哥儿一事,还有就是看看唯一的弟弟在京城过的好不好。兄弟俩三年未见,抵足而眠,多的是想说的话。

不知什么时辰了,话头绕来绕去,突然转到了婚事上。

“你与陈润娘早该行了夫妻礼,只因着她父亲病逝才拖了三年。如今孝期已满,再拖不得了。”

一片黑暗中只有月光照进室内,隐隐能听到窗外的虫鸣。原本放松已有些困意的陈君琮立时绷紧了全身,无不在抗拒这个话题。

陈君洺看不见他神色变化,自然也不未察觉异常,仍继续关心道:“兄长已算是晚了,但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宁哥儿都会走路了。”

不用兄长提醒,陈君琮也记得。他离家进京的时候,宁哥儿还是个只会拉着他衣角奶声奶气喊“叔父”的小不点。

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回应,陈君洺都要怀疑对方是否睡着了。他刚要闭上眼,寂静的室内属于弟弟的温厚声响起。

“待殿试唱名后,弟弟便归家处理婚事。”

陈君琮拧眉将思虑多日的话隐晦说了出来,但再也没了聊下去的心思,翻了个身道:“时辰不早,兄长快歇吧。”

陈君洺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其一是为何等到殿试唱名后?不过他是普通人,六郎是朝廷做官的,或许是官场有事拖着。其二便是用词,他琢磨了一阵“处理”这两个字,用在婚事上似乎僵硬又突兀。但陈君洺不疑有他,六郎从小便事事有规矩,颇为顺从。

因着困意袭卷,加上与弟弟朝夕相处的信任,这些顾虑再没了下文。

然而陈君洺到郁郁而终的那一刻依然没能想明白,向来顺从不出格的弟弟怎会做出那般忤逆不得翻身的事来,最后竟落的与族中生了隔阂,几乎脱了关系。

第六十九章

第二日,秉着读书观念从小抓的想法,陈君洺一早就将宁哥儿从床上提起来和陈君琮去看春闱放榜。

放榜比不得平日。虽说怀京极为繁华,街道上人流不息,但放榜之日尤甚,可以说是水泄不通。

若是一个人,陈君琮定然骑马图个方便,可宁哥儿太小,便坐了马车。

等马车从人流中挤出来,皇榜已经张贴在墙上了。盼望着金榜题名的考生,等着中榜贵婿的岳丈,想一睹郎君风采的女眷,多的是挤来挤去的人。

陈君琮自然不挤个没趣,带着兄长和宁哥儿下了马车便上了皇榜对面的茶楼。

他是这茶楼的常客,只因孟阮清尤爱这家配茶的点心,他也跟着来了不少次。

见到他,小厮轻车熟路的引着人上了二楼雅间。

陈君洺不是头一回来京城,但切切实实的第一次见到放榜的盛大场景,不免心下觉得震撼羡慕,但也仅仅一瞬间的念头。宁哥儿却不同,他年纪小,又是贪玩好奇的时候,从出了府到落了坐,黑黢黢的眼睛转来转去,被京城的繁华几欲迷了眼,再无昏沉睡意。

“来了。”

孟阮清端着一盏茶,倚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盯着楼下那些观望皇榜的人。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头也不回就打了招呼。

这一声倒把陈君洺惊了一下。他未掀了门帘进来时,里面寂静无声还以为没人。

“人多,迟了些。”

陈君琮不觉意外,昨日傍晚和孟阮清约的是这家茶楼见面。

随意撩了衣摆坐下,陈君琮又道:“这是我兄长和侄儿。”

孟阮清神色微怔,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转到好友身侧之人身上。

这时,陈君洺才有机会打量起弟弟这位友人。头戴四方纱巾,面容清朗偏俊秀,一身鸭卵青的长衫配着端茶的手指和慵懒的神色,好个含矜带笑,气势非凡的郎君。

对方怔愣的神色消逝的让人以为是错觉,陈君洺只见孟阮清放了茶盏,起身拱手见礼。

“原是仲未兄长。阮清姓孟,字益之。”

他言语动作之间落落大方君子风范,顿搏了陈君洺好感,再加上弟弟好友的加成,陈君洺也见了礼,报了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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