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危歌(18)

作者:龙山黄小冲 阅读记录

“你呢。”

“我不过是个病人。”郑舀歌对他一笑,轻声说,“你快走吧。”

又是沉默。

“我再问你一次。”少危慢慢开口,声音很低,带着陌生的、宛如他们初次见到对方时的那种冷,“我带你下山,你走不走。”

作者有话说:

紫装回血道具*2

第7章 雨连江(七)

木屋身处青山深处隐蔽的角落,郑舀歌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冬看山肩雪,夏看池塘雨,日复一日,本以为没有尽头。

他过了三日才病好,没有收拾太多衣物,只从药柜里挑出药草分开装起,放进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布包。桌上零散许多药方,都是他从书上摘下的或平时自己钻研写出的,郑舀歌拿过其中一张药方看半晌,放油灯上烧了。

他要避开聂家人的追杀,并想方设法找到玄武和师父,于是最终决定和少危一同离开。

院门响起,没过一会儿少危走进来,衣服尚干,头发和身体却湿漉漉的,手上提一把漆黑的长刀,剑鞘往下滴水。

现下山中春寒料峭,郑舀歌忙找来干净布给他擦头发,“做什么去了?”

少危被他按在火盆前烤火,答,“去河里找我的刀。”

那把黑刀被少危握在手里擦拭,刀身古朴沉重,散发不详气息。郑舀歌好奇看了一会儿,继续专心给他擦头发。少危内息运转快,身体很快发起热来,烘得身上水珠渐渐蒸干,皮肤温暖干燥。

一双冰凉的受覆上脖子,少危一激灵抓住那双手,“做什么?”

始作俑者对他笑得眉眼弯弯,“逗你呀。”

少危与郑舀歌对视片刻,移开目光,松开他的手指。郑舀歌好奇看着他,一边拿梳子给他慢慢梳发,一边弯下腰询问,“少危最近怎么不开心?都不和我说话了。”

少危偏过头,“你都被仇人找上门来,还这么漫不经心的。”

“这不是有少危在嘛。”

少危停下擦拭刀的动作,“你就这么相信我?”

郑舀歌还以为他在说自己的武功,安慰他,“玄武愿意和你比武,说明你已经很厉害啦。”

少危深吸一口气,起身。郑舀歌梳了个空,看着他。

“明天一早我们下山,沿路打听你家护卫的踪迹。”少危背对着他,低声说,“如果找不到,我......先带你回伏山,再做打算。”

生机再次回到青山。郑舀歌收拾好所有行装,封好柜里的药材,在院子门口撒上吃食,以免常跑进院子的各种小动物吃不着东西。

他穿着厚厚的绛紫绒袍,怀里揣个布包,像个毛绒绒的球忙来忙去,在下山路上还特意拐去溪边,把最后一包肉放在灌木丛里,说是留给小狗吃的。

少危觉得他这个人很奇怪,“野狗你都养?”

“只是偶尔过来喂些肉。别这样看我呀,要不是小狗,我都捡不到你呢。”

少危无话可说。

山路难走,路上多石头与杂草,还有横亘的树木枝干。但风景却令人耳目一新,林间绿意深深浅浅,鸟鸣此起彼伏,一路有溪流蜿蜒,清澈水面在清浅的阳光下泛起粼粼的波点。

郑舀歌对什么都好奇。一会儿蹲下来研究一颗花草,一会儿捡河滩边好看的石头,鸟雀飞过去要看,兔子和松鼠跑过去也要看。他本就走得慢,这下走走停停,眼见日头过午,他们才刚刚下到半山腰。

少危忍无可忍,把那差点要跟着蝴蝶跑的人一把揪回来,“你是想今晚就在山里睡了?”

郑舀歌收手收脚摇头,乖乖跟着他走了。

“少危,我下不去坡。”

郑舀歌扶着树干,脚下是一个陡坡,坡上石块突出,还有断木尖刺。他尝试几次不知怎么办,只能求助地看着少危。

少危跳下坡,对他伸手,“你往下跳,我接着你。”

郑舀歌往前小小挪几步,“我下来啦。”

“快点。”

郑舀歌往下一跳,少危张开手臂稳稳把人接住。郑舀歌抱着他的脖子兴致勃勃,“好有趣。”

熟悉的药香又散开来。少危僵硬片刻,把人往外一推,“站好了,别总抱上来。”说完径自转身往下走,郑舀歌忙追上去。

临近日落时他们才出山口,在青山镇外不远处的一个客栈歇一晚上。原本以少危的脚程早已出镇,可以连夜赶到最近的一个镇上。但郑舀歌的体力消耗非常快,晚饭只吃了小半碗面,就回房休息去了。等少危再上去时一看,人已经熟睡。

在离开家之前郑舀歌曾对少危说,“我也很想和你走,可我不能飞檐走壁,若是有人追上来,我跑都跑不了。”

少危说,“有我在,他们碰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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