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缓缓睁大了眼睛。

难道……从一开始，碎片的身体机能就很低？

只不过它向来没有主动扫描碎片的想法，因为主人不曾下达过这样的指令。

阮茶茶得到了这个结果的时候，静眸微垂，目光轻缓茫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也不知，如何面对师父。

她好像，一直都没懂这样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第603章 师父在上（88）

阮茶茶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轻抬，刚好与澹竹对上，但是她没有退缩，也没有说话。

反而是以一种十分冷静的语气问001：“你告诉我，碎片还有多少时间？”

001顿住，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她。

阮茶茶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抬手用自己洁净的衣袖，轻轻拭去澹竹嘴边未擦干净的血迹。

像是根本就不在意这脏不脏，亦或者是会不会粘在衣服上弄不掉了。

没有异样的神情，不过目光平淡得让澹竹以为这是个假的。

可他知道，怎样的眼神怎样的气息怎样的动作是她。

阮茶茶像是没察觉到一人一统的观察，面不改色开口：“师父，我先扶你回房间，你好好休息。”

“好。”

澹竹整个人的肌肤都是冷白色调的，在光下仿佛会发光。

他被阮茶茶安置好了之后，躺在床上，唇色浅淡肌肤冷白，看上去像是极度缺血的人。

察觉到自己徒儿想要离开的时候，澹竹忽地慌了，根本就不敢躺床上，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

双眸漆黑，这个时候看上去虚弱的他，眸中竟像是裹了一层迷雾，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问出口后，澹竹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太过于幼稚。

可那又怎样？

他已经等了一百零三年七个月十二天了。

阮茶茶一愣，回头看过去，对上那双眸，讷讷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倒水？

澹竹抿了唇，“哦”了一声，这才没有继续说话。

等到阮茶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之后，澹竹单手握拳抵在唇边，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胸膛也剧烈震动着。

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片刻后，他的状态平缓了许多。

一旁放着手帕，他伸手拿来，将身上所有的血都给擦了擦，像是想要擦干净。

而那些擦不干净的，他也没有一直拧着。

随即手掌摊开朝上，一块微微偏蓝的碎片落在他的手心上。

平平无奇，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这其实就是被外界视为宝物的魂灯。

前不久，它还装着茶茶的残魂。

可当他当时在阵中醒来之后，看到的却是悬在阮茶茶的身边的魂灯，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魂灯发出那么明亮的光芒。

仿佛迫不及待想要出来。

而那个时候，魂灯的外表上，已经出现了裂纹。

在阮茶茶醒来之前，魂灯彻底碎裂。

魂灯碎得很碎，只有这一片还算是完整的，其他的基本上都碎成渣渣了。

而魂灯中一直被他温养着的残魂，也不见了。

可在阮茶茶醒来的那一瞬，一切都无所谓了。

第604章 师父在上（89）

“师父，你……当时是怎么找到找到我的呢？”

明明幻生森林离这里还挺远的，按理说师父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跑这么远吧？

毕竟当时她见到澹竹之后，就没见他去找过什么东西。

澹竹抿了口茶，“有位道士告诉我，那一年的幻生森林，有我想要的。”

道士？

还挺厉害的。

这期间，她陆陆续续地问了好些个问题，大都是关于当时她离开之后的事情。

澹竹也一一给解答了。

但是他完全没说阮茶茶离开之后，他是怎样度过每一天的。

那样煎熬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是一年又一年的过去。

阮茶茶了解了一小部分之后，好像就已经没话题可聊了。

她抿着唇，低眸，视线落在澹竹的手腕处。

宽大的袖袍已经将那根红绳遮了个彻底。

她还是没有将方才的想法给问出来，为什么……他的变化如此之大？

这个问题，她已经不打算再问了。

将澹竹照顾好之后，她没多久便回去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本来是打算先去补个觉，毕竟她感觉有点累了。

不久之前，她把自己身上的丹药喂给了澹竹，不过看样子，澹竹并没有因此好很多。

躺床上之后，她没了睡意。

001在系统空间里看着她，只觉得这一趟宿主还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