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变得更多的来了。

它只听见自家宿主轻声对它说：“001，以前的那几个世界，我离开之后碎片都怎么样了？”

是不是真的，像她所想的那般，拥有美好的后半生呢？

001还是第一次听见，宿主问起以前的碎片的情况。

虽然这世界开始前也问了，不过问的是上个世界的碎片。

这次，却不一样。

它停顿没说话，眼前似乎浮现了那些画面。

阮茶茶察觉到不对之后，皱着眉，唇瓣软嫩却紧紧抿着。

【他们，怎么了？】

001组织语言后，才说出口：“他们全都死了。”

阮茶茶愣住，显然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神茫然的，声音发哑，像是难以问出口：“无一例外？”

001：“无一例外。”

每一个，都在宿主离开后不久一同离去。

但是这个结果阮茶茶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声音艰涩：“可、可你当时不是说他们只是生出了第三种人格吗？”

001沉默了下，全盘托出，“是的，包括沈弈在内，每一个都已经回归本体了。”

【不是说只要收集了就行吗？碎片不能在原世界自然死去吗？】

001：“这也都是碎片的选择。”

像是下定了决心，阮茶茶忽而抬眸，声音坚定了一瞬，可内心还是存有侥幸。

或许，并没有那么严重……

她对001说：“我想看看我离开之后，碎片们的情况。”

001沉默，几秒后才开口说：“可以。”

到最后，阮茶茶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那些既存过往，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划过。

那些熟悉的脸庞勾起了她的记忆。

第605章 师父在上（90）

脑海里一片虚无，只有他们的脸像是真的。

阮茶茶轻蹙眉，神情焦虑不安，看到了他们一个个的结局。

安泽尔让人类与血族和平相处，自己却永久地沉睡了下去。

落言熙病弱濒死之际，带着最后那眷恋的眼神，再没了气息。

段星衍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转给了原主的姐姐之后，抱着「她」的骨灰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了结了此生。

巫时夺回了「她」的尸体后，抱着尸体，一同躺入了冰棺，“地下很冷，晚晚我来陪你……”

亚尔维斯拿着那幅画，在世间安静地陨落。

最后……便是沈宴和沈焉……以及她离开之后，生出的第三种人格，沈弈。

沈宴沈焉虽然没有死亡，但是却再也没有出来过，好像在逃避。

她沉默着，即便是画面已经结束了，但她还是不曾睁开双眼。

嘴角的弧度下垂着。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原来，她竟然已经与碎片经历了这么多世界。

前几个世界，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想要让碎片这样，可事与愿违。

这次，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了。

如果她的离开，会造成这样的结果，那不如……她便在这陪着碎片。

但是她忽然想起方才澹竹的异样，倏然睁开双眸，停顿了一秒之后，才问道：“001，能看看师父他在这一百年是如何度过的吗？”

001沉默，但几乎没有停顿多久，就同意了。

【可以，马上传给宿主。】

阮茶茶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缓缓闭上双眸，等待着数据的传输。

然而就在001传输前的两秒钟，阮茶茶忽然又小声开腔：“001，我好饿啊……”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她现在确实饿了。

001：？？

随即它便听到了来自自家宿主的肚子发出的咕咕叫声。

再一看阮茶茶那副模样……

好吧，还真是饿了。

001顿时感觉方才积攒的那一系统盘的感动，都顷刻间销毁了。

“你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毁了我好多温柔。”001呜呜叫喊。

然而阮茶茶听到它这语气，额角顿时划过三条黑线，一本正经的矫正它的话：“我这不是不经意间的话，而是有感而发！”

她伸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揉了揉。

好像……有难过消极的情绪时，就总会想要通过饮食来缓解这种情绪。

心里空落落的。

又酸又难受。

但是这些话，她没有对001说。

这次翻篇之后，001火速传送画面。

室内渐渐趋于平静，只余阮茶茶浅浅的呼吸声。

她紧闭双眸，唇瓣抿着，像是已经睡了。

但是睫毛却还在轻颤着，不知是看到了些什么。

……

翌日清早，阮茶茶的意识才逐渐回归。

她的睫毛轻颤，纤长浓密的睫羽上挂着泪珠，稍稍抖动。

在梦中，她回顾了这百年来澹竹所经历的一切，事无大小，她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