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我只能吃软饭+番外(144)

迟阮凡不清楚锦竹为什么没有对他下手。

或许是他武功高强,知道有潜龙卫盯着;或许是他清楚就算杀了他,他自己也没法再掌权;又或许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他。

他的王叔一直是个心软的人,对百姓心软,对他也心软。

“王叔,疼吗?”迟阮凡在锦竹耳后问。

锦竹紧闭双眼,咬牙不吭声。只有他那被汗水浸染的鬓角,在昭示着他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迟阮凡为他拭去汗水,柔声道:“疼就多恨我一点。”

越恨他,越想杀了他,才会升起更强的求生意志,才会舍不得死。

迟阮凡给锦竹做完清理,又在榻边陪了他许久,哪怕锦竹始终不肯看他一眼,他也不在意。

这代表着摄政王恨他恨到了极致,怕睁眼就露出了杀意。

“王叔,汤药和膳食都在桌上,你休息好了就吃点,我晚上再来。”

迟阮凡起身去隔壁书房批阅奏折。

临走前,他打了个手势,让潜龙卫盯紧摄政王,别让他做出自伤的事情。

迟阮凡正翻看着奏折,就听魏总管低声来报,摄政王把汤药和膳食都吃完了。

迟阮凡满意地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苦涩弥漫。

他想对王叔好,想跟王叔安稳过一生,最后,他却成了把王叔伤得最深的人。

迟阮凡批阅完奏折回去时,锦竹已经睡了,睡得很沉。

显然白日里的经历,让摄政王消耗完了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摄政王疲惫不堪,连被他近身都没能察觉。

他放轻动作,褪去外袍,在锦竹身边躺下。

刚一躺下,锦竹就滚入了他怀里,脸颊贴在他肩上,轻轻蹭了蹭,带着对温暖的贪恋。

迟阮凡动作微顿。

摄政王没醒。

他当然没醒,清醒时的他绝对不会有这种作态。

摄政王若是醒着,怕是会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抽他筋,吃他肉。

迟阮凡伸手揽住锦竹。

摄政王的身体总是很凉,哪怕在烧着地龙的殿内,也凉得像是躺在雪地里。

迟阮凡尽量把锦竹全部拥住,再抱紧些。

用体温将其捂热。

翌日,迟阮凡起身准备上朝。

锦竹也跟着醒了。

他没像往常一样静静躺着,等迟阮凡离开,而是坐起身,帮着迟阮凡穿好衣物。

迟阮凡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他王叔这是要忍辱负重了?

在锦竹准备跟下榻时,迟阮凡把他按了回去,盖上被子,柔声嘱咐:

“王叔再休息会,待会记得吃药和用早膳,我今日会早些回来陪王叔。”

最后一句话,是从前摄政王常跟他说的。

如今却两人身份转换,变成了他跟摄政王说。

·

摄政王不再刻意寻死,开始按照太医所说调理身子。

也不再对皇帝刻意疏远,偶然还能和皇帝聊聊天,说说朝政。

迟阮凡也在根据摄政王的态度,悄然转变着对待他的方法。

如果摄政王不动声色与他亲近,陪他聊天,对朝政产生兴趣,就代表着对方有求生意志,正等着在合适的时机给他致命一击。

这时就不能对摄政王逼的太紧迫,要更注意分寸。

如果摄政王话少了,不怎么搭理他了,对朝政也没了兴致,就代表对方又不想活了。

这时就得步步紧逼,重复那日的对待,让摄政王记起他带给他的屈辱,激起摄政王的恨意和求生意志。

方案刚实施没多久,迟阮凡就发现摄政王的态度在这两者之间反复横跳。

这就像是摄政王在故意试探他的反应。

迟阮凡无法,只得把锦竹拉上榻,加深一遍对他的恨意。

“陛下!”魏总管在外间高声禀报:“江州发生水灾!各部尚书已在御书房外等候。”

迟阮凡一停。

水患啊……

哪怕他根据前两世的记忆和经验,把能做的都坐了,终究无法以人胜天阻止水患发生。

迟阮凡跟锦竹道了声抱歉,穿好衣袍,往御书房而去。

锦竹等听到皇帝的脚步声离去,才缓缓睁开眼。

一双如墨般的眸子里,没有恨意,没有屈辱,只有着迷醉眷恋,和一丝担忧。

锦竹挪动身体,从榻上探出身,伸手想捡地上的衣袍。

但今日皇帝发现了他欲迎还拒的心思,格外气恼,扔衣服时用上了十分力道,他捡不到。

可若为了这事,把宫人叫进来帮忙,他又开不了口。

正犹豫着,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地上,拾起衣袍腰带,双手捧着,递给他。

锦竹抬眸,视线从黑衣人袖口代表皇族护卫的暗纹上划过,最后落到那人普通到难以让人留下印象的脸上。

锦竹凝神回忆了片刻,随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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