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我只能吃软饭+番外(149)

他理应闭眼装睡,却下意识朝声音传来处看了去。

醉酒后容易情绪不稳,迟阮凡不敢把锦竹一个人丢在朝阳殿,就趁其睡着,去御书房将奏折带了过来。

哪知刚一回房,就见锦竹静静看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半点醉意。

联想到锦竹之前表现出的酒量比往日差了许多,迟阮凡哪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又回想起以为锦竹醉酒后做的事,迟阮凡身体微微紧绷。

他沉默的走到桌案前,放下奏折,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锦竹所在的榻走去。

“王叔。”迟阮凡在榻边站定,看向锦竹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并不是要刻意隐藏自己对锦竹的爱意。

最开始,他去摄政王府将锦竹接回来,就从未掩饰过爱意。

当他发现自己的爱,没法让锦竹留恋人世,才转变了方法,转而让锦竹恨他。

这个方法很成功。

其实,他爱锦竹,和锦竹恨他,并不对立。

想通这一点,迟阮凡俯身,手指摩挲着锦竹的脸侧,柔声道:

“王叔都知道了,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爱你,所以我不会让你寻死,我要把你留在身边,让你恨我一辈子。”

锦竹张了张嘴,有些无措道:

“可臣不恨陛下。”

“我知道,你一直恨……”

迟阮凡顿住,双眼微微睁大,面上的平静镇定消失不见,只剩下惊疑不定。

好半响,他才愣愣问:“你,刚刚说什么?”

锦竹握住皇帝停在他脸侧的手,坐起身,直视着皇帝琥珀般透彻的眼睛,缓缓道:

“臣不恨陛下,臣……心悦陛下。”

最后几个字,锦竹说得很轻,但足以让迟阮凡听清。

迟阮凡人傻了,磕磕绊绊问:

“怎么会?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对我有意?”

“很久很久之前,”锦竹放轻声音道:“在陛下带我回宫前。”

更久远的心意,锦竹已经无法追溯。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有了这般大逆不道的感情。

“回宫之前……”

迟阮凡倒抽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在他重生之前,摄政王就对他有意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迟阮凡拥住锦竹,手臂收紧。

他重生后,都做了些什么啊。

迟阮凡没法想象,那些年里,锦竹是怎样怀着对他的爱意,被他禁足于摄政王府。

也没法想象,锦竹被他带回来后,是怎样在心爱着他的情况下毅然寻死。

他还那样对待了锦竹,让锦竹恨他。

那时他就该知道的。

摄政王不是会为了对付他,而甘愿雌伏、忍辱负重的人。

他愿意和他同榻而眠,做那些事,都是因为喜欢他。

“臣起先也不知,被陛下宠幸后才知晓自己的心意。”

锦竹回抱住迟阮凡,动作有些生疏。

他们虽然很多身体上的接触,可大多都是皇帝碰他,他始终克制,不敢有所回应。

这是他第二次这般回抱住皇帝。

第一次是在摄政王府,皇帝闯入他房中,拥着他说“王叔,我好想你”。

想到这,锦竹落在迟阮凡背上的手指微颤了下。

莫非……皇帝在那时就对他有意了?

锦竹强忍震惊问:“陛下喜欢臣多久了?”

若是锦竹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迟阮凡怕是答不出。

情意这种东西,总是不知何时就产生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情根深种。

但若是问喜欢多久,迟阮凡能数上之前的两世加现在。

可惜他没法这么回答,只能说一句“很多很多年”。

·

互相明白彼此的心意,迟阮凡便一日没处理奏折,锦竹的手也搭在迟阮凡后背,抱了一日。

最后,锦竹在迟阮凡怀里沉沉睡去。

锦竹少有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小皇帝从未和他争权,反而同他在一起了。

小皇帝声称只爱华服美食和他,不爱权力。

梦里的他信了。

他一直掌控着朝政,还和小皇帝恩爱非常。

直到一日,他与皇帝微服出巡,遇上突厥刺客,他为救皇帝,受了重伤。

御医将他救了回来,半年内只能卧床休息,不得劳累费神。

自此,皇帝接手了朝政,从上早朝到批阅奏折,皇帝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完全用不到他。

锦竹以为,他和皇帝的关系完了。

他珍惜每一刻和皇帝共同度过的时光,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来过。

这样的“最后一天”,他过了半年。

半年后,他的伤彻底好了。

皇帝顿时如释重负般把所有东西丢给他,也不再去早朝,每天睡到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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