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放开为师后颈!(140)

作者:乌尔比诺 阅读记录

沧浪无法主导阁臣的想法,但“千顷之后无师徒”这句话,却把他变成了圣人眼中的某种象征。自己任何一点的情不自禁,在圣人看来也许就是打破平衡的危险讯号。封璘远在南洋进退无所,隆康帝的绝对信任是他最有力的“保命符”,沧浪绝不允许京中有任何意外,包括自己,把封璘推向危墙之下。

沧浪几乎可以想见,那些信的末尾大约都有一句“阅后即焚”,那是狼崽的体贴入微。可是恨不能把信中的一字一句都含在齿间反复咀嚼,那是先生的思之如狂。

雪下得更大了,搓棉扯絮一般,埋没了洞房花烛的喧笑,在屋檐、中庭铺起尺寸厚的绒毡,人踩在上头,一步一个软。

天寒酒热里,沧浪仿佛听见有谁踏着绒毡而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竟像是婚服曳地的轻响,他笑自己醉出了幻听。

直到那声响由远及近,飘进屋中时带着一阵冷气,沧浪缩了缩肩,下意识翻身去阖墙上未关严的圆窗,手刚伸出去,腕却被人捉住。

他醉得昏沉,身子像浮在云端,就连压在腕间的重量也显得不大真实。沧浪别着身,有些吃劲地转过脸,只见封璘的容貌笼在雪光里分外清晰。

他不惊反笑,笑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在半梦半醒时就幻想出了这样的好景。

沧浪恍惚间记得陈笠似乎提了一句,南洋水师遣人来贺郡主大婚,只是那人怎么可能是封璘呢?

“先生。”

声起时窗户刚好阖上,是以没有泄进风雪夜,波纹似的回荡在沧浪耳边,满世界再无其他声响。沧浪就着落手的姿势抽出腕,横在自己眼睛上,咕哝着道:“醉了,醉了,不当见的人怎会在这里。”

话音未落只觉身上一沉,指尖抚过他的嘴唇、喉结,沿着胸膛还在继续向下。沧浪于是更加确信了这是个梦——

狼崽的指腹都是薄茧,但未曾粗砺至此,摩挲到柔软时甚至还能感触到上面的伤疤。更何况,狼崽下手可不会这样不知道轻重。

“嘶,轻点。”

正在抚弄的手听话一松,可沧浪显然没有被取悦到。想起那晚他衔着口枷的意犹未尽,又想到这不过是场来时尚早的春丨梦,沧浪越性抬起手臂圈住梦里人的后颈,冰冰凉、湿软软的唇贴上去,梦呓般地道:“别停,继续。”

梦里的封璘似乎僵滞了片刻,这倒是沧浪不曾见过的青涩模样。他觉得新鲜,闭着眼轻笑起来,没笑几声就戛然刹住。

封璘拢起他的手指,送进了唇舌之间。

十指连心,况且还有其下的撺掇未停。沧浪面色全红了,一股子酥麻意彻头彻尾地传遍全身,在这四面楚歌里,他被欲望没顶。

“先生好狠的心肠,阿璘寄来的书信竟是一封都未见回音。”

那人不断相送,把最初的浅尝辄止变成深度的吞咽,语调却是听着跟闲谈一般。沧浪被酒气蒸得里外皆是热,嗓子仿佛也被酒精浇坏了,喑哑地逸着叹息,“情债果然不好乱欠,就连做梦也逃不开追讨。”他心中如是想。

乱梦颠倒里,沧浪忘记自己勾着那人的脖颈耳语了些什么,说到后来呼吸都见短促。他在日间小心隐藏的秋海棠尽情娇展,暴露在倒春寒的雪夜里,仿若不胜欺凌地瑟瑟颤抖。

“再等等,闵州商港的事体一定,为师便让阿璘,呃——”

沧浪迷迷糊糊地像是被谁按着跪伏在了榻上,那猝然的激烈让他低咽出声,险些跌出这场淫丨靡不堪又令他欲罢不能的梦境。

沧浪的眼梢浮起了红,快至难耐之地的他呼吸声渐渐急快,然而身后那人却蓦地停了下来。

濒临顶峰的人倏尔被抛掷回谷底,突如其来的空虚感令沧浪一愣,他茫然地转首,听见对方在潮热里似乎笑了一声,探过来吻干了他侧颊的汗泪,低沉又含糊的唤声比现实里更加恶劣,“先生,快到了呢。”

好在这只是梦,沧浪微微仰颈,偏头冲对方耳里轻吹了口气,慢慢地道:“就在这里。”

“睽违一年,我怕先生受不住。”

沧浪低笑,四肢百骸都似空了,唯余下血液汩涌不息,“两日前我才想着你……试过一回。”

掐着腰的力道瞬间失了准头,莹白的耳坠被人俯首叼住,濡濡湿意,吮得沧浪梦里再陷更深一重梦境。

……

翌日醒来时天已经晚了,陈府的仆从不知太傅大人作息,谁也不敢来催。沧浪在宿醉里困倦地挣扎,片刻想起今日还要谒见圣人呈议商港之事,才叫人进来伺候梳洗。

更衣时沧浪扫望了一眼镜子,霎时愣住,他低头瞧了瞧身上的中衣,依稀记得昨日赴宴时穿的好像不是这一身。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