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竟是状元恩师(74)

作者:来盏扶头酒 阅读记录

管家从未听说彭家有这个姓氏的近亲远亲,也犯不上欺瞒,如实告知了眼前瘦高英俊的少年秀才,查无此户。

柳庭璋多说几句,准备细细描述卫夫子祖孙,管家早就不耐烦听了,面露厌烦之色,打发柳庭璋离开。

无奈之下,柳庭璋还在孟州州府徘徊了两三日,不知不觉,在街头巷尾听了一耳朵关于诚王二子的逸闻八卦,可能是州府有孟王坐镇的缘故,百姓们总是对皇家事务、宗室动态津津乐道。

对于曾经的信郡王、如今的信庶人,孟王虽是王伯,也不轻易沾染,起码明面上与他并无交往,只是推脱给彭家。

柳庭璋作为无关之人,听闻过后,只是想起去年匆匆一瞥的诚王妃和子女们进城车马,那时的前呼后拥、骑马少年,让围观百姓咂摸赞叹不已。

今昔对比,柳庭璋心底出现一丝浮光掠影的感慨,也不过转瞬即逝,感觉这是与他太过遥远的人物故事。

他是想要试着碰碰运气,寻找卫夫子音信,然而一无所获、徒劳无功。几日过后,只能悻悻地打道回府。

回到家中,秦秀才倒是闲来提了一句,说柳庭璋既然准备两年后考取乡试,连邻近的孟州州府都去过两次,倒是可以找个时间去本州的云州州府转转,熟悉熟悉情况,为日后考试做个准备。

柳庭璋领了继父好意,一家人热闹商议后,决定等到腊月,早些给蒙童放假,然后三口之家,一同到云州州府采办年货去。

说起来虽然是半年后的安排,孟氏也喜得非同小可,名正言顺的夫君和孝顺出息的儿子,要带她出趟远门,她从议定之时就开始积攒银两。毕竟要出外头去吃住采办,样样离不得钱财。

看着娘亲扒拉钱罐子、一个一个数铜板的欣喜劲头,柳庭璋既感到欣慰,没想到这个提议让娘亲如此上心,又觉得自己之前疏忽了,该多陪伴陪伴娘亲才是。

不知怎地,他又转念到了夫子身上。家人确实是极大的牵挂,夫子说过他的家人患有喘疾,不知是哪位至亲,夫子必然是为他劳心劳力、因此心力交瘁吧。

即使失去了夫子音信,柳庭璋还是忍不住默祷,祝愿夫子家人早日康复。

——

七月十四这日清晨,柳庭璋与平常一般无二的作息,听到邻里鸡鸣即起,起身后他先练字两张。

然后就听到了爹娘起身的动静。

趁着晨光熹微时,柳庭璋手脚麻利,先帮娘亲打上来井水、收拾小院、张罗早饭。

中间趁空,他还回房整理桌上书卷,等着饭后与秦秀才一同前往私塾时携带。

就在孟氏守在厨房、看着白粥火候时,柳庭璋进房,便看到自己之前写好、摊平在桌上晾干墨迹的细麻纸上,叠在自己的字迹之上,一笔一划地浮现了卫夫子久违的字迹:

【吾徒,多日未联,你可安好?】

柳庭璋等卫夫子的音信,已经从期望等到了失望、焦急,乃至平寂,他甚至以为,自己与夫子的缘分已经戛然而止了,因此渐渐绝了这份心思。

没想到,将近两个月,平平无奇的这日早晨,他忽然又看到了夫子话语。对于柳庭璋来说,冲击不可谓不大。

一时间,娘亲招呼秦秀才再添把柴的声音、逐渐响起的邻人洗漱寒暄声、院中老树上的蝉鸣鸟叫声,都仿佛远去了,柳庭璋两耳不闻。

自己房中,司空见惯的书桌、窗台、书卷笔墨,也在柳庭璋眼中一点点模糊,他只能看见卫夫子留下的几个字眼了。

柳庭璋觉得自己手脚发木、头脑发晕,与书桌只不过三四步距离,却像是咫尺天涯,走不过去,四肢似乎不听使唤,他僵立在房间当地。

可能卫夫子那边也是心情激荡,竟然没有如同之前惯往一般,等柳庭璋回复后再写下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卫夫子又写出一句来:

【我父新逝,昨日刚满七七四十九日,灵柩入葬。我心里难受得很。】

如梦初醒,如雷在旁,柳庭璋对于卫夫子的心痛感同身受,他的五感瞬时回归,大步走到桌前,不假思索提笔写道:

【卫夫子安。多日未得您教诲,学生很是挂念。原来您是在操办父亲丧事,学生没能服侍左右、为您效劳一二,实在惭愧。还请夫子节哀,多多保重自身。】

柳庭璋想起夫子说他今年五十有一,那么他的父亲,掐着指头算算,应该年近七十古稀了吧。

在这个时代,算是高寿而终,但是长辈逝世,想必对于夫子来说,还是悲痛难当吧。

柳庭璋联系起喘疾,补充写下:

【您曾说起,家中亲人患有喘疾,是否正是令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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