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眼下这个情况，虽说一辈子在一起，有点难度……可是你也不想小曦儿一辈子把你都当仇人吧，那你们这一辈也就这样了，你以后一眼都看不到了。”

“你想小曦儿恨你一辈子吗？”

“……”

第二日，莫云鹤带着裴玉的人头回到桃源渡，却被茯苓在入口处拦住了。

“小曦儿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了，等小曦儿情绪缓和了我再请你们来。”

“情绪不好？小曦儿怎么了？”

莫云双以为自己没来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想要进去看看，却被茯苓拦住了。

“因为小曦儿现在吃的药的缘故，小曦儿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师兄师姐你们去忙你们的事情吧，我会照顾好小曦儿的。”

“小曦儿，还是不肯见我吗？”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莫云鹤还是有些失落，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曦儿了。每日沉浸在各种一团乱麻般的恩怨情仇中，充斥着各种明枪暗箭，他现在觉得很累，只想莫云曦身边歇一会。

“嗯……不过或许要不了多久小曦儿就会想开了。师兄师姐，你们就先回去吧。”

无法，莫云鹤只得将那个装着裴玉头颅的盒子交给茯苓，叫他供在莫然的牌位前，以此告慰莫然的在天之灵。

临走前，莫云鹤又一次看了看茯苓。

“茯苓，你这几日一直在哭吗？”

茯苓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揉了揉眼睛。

“我哪有哭，小曦儿病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哭呢？是那个药太辣眼睛了，我每天要煎好几次药，是被那药熏的。”

“是吗？”

“是啊，你们快走吧，小曦儿大概要醒了，我要去照顾她了。”

等莫云鹤与莫云双走后，茯苓捧着那个盒子，流着泪慢慢走向灵堂。

灵堂里供奉着莫然的牌位，在她旁边还有一个新的灵位，那是莫云曦的。

“小曦儿，我演的还不错吧？”

“先生，这是贼人的头颅，师兄师姐为您报仇了，您若是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茯苓说到此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他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而后伏在地上又一次失声痛哭。

莫云鹤虽然很担心莫云曦，但眼下的诸般状况让他无暇分心。

他杀了裴玉，醉雪山庄以此为由，将针对莫云鹤的行为从暗处摆到明面上来，而莫云鹤在背后有江潭支持的情况下，也还勉强支持地过去玩。

虽然刚开始比较吃力，但后来又有了叶家的援助，情况也逐渐好转，主动权渐渐落到莫云鹤他们的手里。

第二年五月。

在众人合力之下，莫云鹤于醉雪山庄中砍下了裴照的头颅。

那时恰逢梨花盛放，与裴薰被杀时的景色一样。

随着裴照头颅落地，莫云鹤觉得裴薰的阴影、刀剑的铮鸣声还有那些无边的黑暗离开他了。

他看到莫云曦提着灯笼，站在重重花影之后微笑着瞧着他。

处理完一些重要的事情之后，叶晨与柳雾朦留下来处理剩下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莫云鹤与莫云双则赶回桃源渡。

莫云鹤现在只想见到莫云曦，与莫云曦解释清楚。

虽然不奢求他们能继续像以前那样，但他希望他往后还是能够时不时见一见莫云曦，与她坐在一起说说话。

“师兄，恭喜你大仇得报。”

茯苓早已知晓莫云鹤报仇成功的事情，毕竟醉雪山庄在江湖中地位还是很高的，出了这样一桩大事，现在整个江湖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我想见一见小曦儿，她现在愿意见我了吗？”

莫云鹤已经半年多没有见过莫云曦了，他现在所有对于莫云曦近况的了解，都是通过茯苓的书信。

茯苓告诉他莫云曦身体在渐渐变好，精神也比以前好多了，不再每日都在灵堂里，反而说想要出去玩，想要吃什么……

茯苓看着莫云鹤，脸上带着一点悲哀的神色。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小曦儿。”

一路上，茯苓一句话都没有说。莫云鹤只觉得桃源渡似乎变了一个样子，安静的有些可怕。

茯苓带着他们走到灵堂前。灵堂大门紧闭，在春日和煦的阳光下泛着森森冷意。

“咦？小曦儿怎么还呆在灵堂里？这样关着门不闷吗？”

莫云双上前推开灵堂的门，可是里面并没有莫云曦的身影。

“小曦儿不会是听到我们的声音躲起来了吧？”

茯苓摇了摇头，引着他们进了灵堂，走到牌位桌前。

莫然的灵位旁边，供着另一个灵位，那是莫云曦的灵位。

莫云双整个人直接呆在那里，而莫云鹤则茫然地看着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