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182)

虞冷月把他的手腕放回去,声音很轻:“我说的。”

等虞冷月弄了吃食过来的时候,顺手在屋子里点起一盏灯。

灯下,周临渊已经睡熟了,脸色苍白。

她过去给他脱靴,又撸起他的长裤,果然在膝盖那里看到了骇人的痕迹,心也跟着揪痛。

周临渊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

七月底,周临渊提前散馆,他被任命为西北一县知州。

任书下来得很快,不日便要上任。

周临渊拿着任书回明苑。

虞冷月正在轩里喂养那几只白鹤。

一段日子的相处,它们竟然也不怕她了,敢在她脚边觅食。

有时候她还能抚摸它们的脑袋。

从今以后,这些可都难见到了……心中还是有些许不舍。

不过——

“羡屿,回来了?”

虞冷月把手里的鸟食儿都撒完了,走到周临渊跟前,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这才是她最不舍的。

周临渊把文书给虞冷月看了一眼,说:“收拾下,过几日就准备走了。”

虞冷月点头。

夫妻两个絮絮叨叨说起这几日里的要做的安排。

除了向周家长辈辞行,虞冷月还想去见一见故人,周临渊没异议。

另外,虞冷月还有份礼物留给徐氏。

这日,夫妻俩回周家辞行。

周文怀留了周临渊说话。

第85章 (结局·下)

周临渊在书房里向周文怀作揖:“父亲, 儿子要上任了。来向您辞行。”

周文怀“嗯”了一声。

历经请辞风波之后,他脸上儒和不复,眉宇间显出男人该有的凌厉来。

乍然看去, 父子俩眼神有时冰冷的如出一辙。

周临渊这一去, 归来不知是何时。

这是周文怀第一次面对儿子正正经经的辞行,头两个都是不辞而别。

他顿了顿,还是絮絮叨叨说了些父亲应该说的话,诸如保重身体一类。

周临渊淡淡地应着,没有不耐,却也不觉得受用。

周文怀自觉说得多余,收了家长里短的言语, 转而仔细分析起如今的局势:“皇上并不勤政,却穷奢极糜,现在朝廷还少不得内阁诸阁臣,大家请辞,皇上不允也算意料之中。但皇上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帝王心术, 臣子难以窥全。经此一事……爹就要和人比运, 比命长了。”

真正的艰险, 还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

周文怀深深地看着周临渊道:“你这一去远离纷扰也好,若周家……”

当是替周家保存了血脉, 周家还指望着他有朝一日, 在逆境中重新挣扎出头。

周临渊默然无语。

周文怀知道,儿子志向与自己不同, 自己根本强迫不了儿子。

他眼睛向地面瞧了瞧。

周文怀已许久不曾低眉了, 抬眉时眼睛微红:“爹知道对你有所亏欠, 但爹也是真心盼着儿子你往后过得安稳, 过得好。”

周临渊拱手道:“谢父亲。儿子此去西北,定不负祖父、父亲教诲。”

周文怀点了点头,道:“去向其他长辈们辞行吧。记得多写信回家。”

周临渊从这里离开之后,就带着虞冷月去向长辈辞行。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事已至此,周家也无人为难他们两人,反倒装出一副不舍的模样。

虞冷月演得脸都僵了,回到明苑的时候,直接瘫倒在床上,抬起脚使唤道:“给我脱鞋。”

周临渊捏着她的脚腕,扣在掌心里,勾着唇角淡笑:“好啊。”

虞冷月:“……”

突然后悔了行不行!

最后还是没闹成,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真的累了。

虞冷月沐浴完,躺在床上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强撑跟周临渊说:“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交给你自己来决定比较好。”

周临渊搂着她,给她盖好被子,问道:“什么事?”

虞冷月困得声音低小:“……跟你爹纸鸢传情的,恐怕另有其人。”

周临渊拧住了眉头,可枕侧的那人,已然睡过去了。

-

八月初,等不到中秋周临渊和虞冷月就出发了,先坐京杭大运船走水路,再换陆路。

来送行的人许多许多。

有宋家还活着的一些远房亲戚,虞冷月虽不认得他们,也一一见过了。

还有周家的人,海岩和陈嬷嬷也跟在里面。

陈嬷嬷哭得很厉害,但也无可奈何,她身子经不起长途奔波的折腾,只能留在京城养老。

虞冷月说:“嬷嬷安心,我们会好好的。”

她又给了一本手札给陈嬷嬷,说:“这上面的吃食,您都能吃。”

陈嬷嬷当时顾不上翻看,后来回去看到上面的“脆青珠”,才晓得周临渊瞒她可瞒得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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