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37)

虞冷月轻哼一声,侧过身。

抬头望月,同时用帕子覆着指尖,轻轻揉着被他咬痛的地方,音调娇气的很:“却不知顾郎这样瞎,竟瞧不出我只是发自肺腑而已。且我自幼在金陵长大,秦淮河边的美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哪个不是娇娆动人的,瞎子也学会了。”

周临渊轻笑一声,道:“你也肯把自己同秦淮河上的女人比。”

那河面的画舫里头,不是歌姬就是舞姬。

虞冷月狭促地顶回去:“是顾郎想左了。难道秦淮河的美人,就没有良家妇女?难道良家妇女,就不通风月之事?‘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①’这算不算良家的闺阁女子眉目传情?这算不算风花雪月?”

周临渊无言地看着虞冷月。

这首词,竟叫她念的那般缠绵旖旎。

虞冷月自觉读词读的没错。

女子动了情,在心悦之人的面前,自然会害羞,会在乎自己仪容,会忍不住整理鬓发钗环。也会在弹琴弹到得意之时,期望心上人给予眼神回应,所以频频朝他那边望过去。

既然这是发自肺腑。

那她对“顾则言”的种种大胆举止,也是发自肺腑。

“你同谁学的词?”

“我父亲。他是坐馆的先生,读书识字,我也略通一二。”

周临渊淡淡一笑,口吻并非训斥:“你父亲教的诗,你就这样用?”

虞冷月毫不掩饰自己的世俗:“又不是银子,难道还要精打细算的用么?”

周临渊唇边笑意很浅。

他垂下眼睫,自己用筷子夹了糕点吃。

周家请的都是各地的名厨,煎煮炒炸样样精通,工序复杂,也同样口味丰富。

不似这市井里的芙蓉糕,别有一番清新滋味。

有的时候,恰如其分的清新,倒也动人。

两人吃了糕点,喝了茶。

盈月楼的酒菜才迟迟送来,这时候二人已经没了吃酒吃菜的心情了。

主要是周临渊没胃口吃了。

虞冷月扫一眼桌面的菜,迅速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觉得还不如雪书的手艺,兴致缺缺地放下筷子。

周临渊见朗月高悬,起身道:“不早了,回去吧。”

虞冷月跟着起身,收拾自己的竹篮子。

那一桌子昂贵的菜,便凉在了那里。

临离开盈月楼的雅间前。

周临渊有问虞冷月:“你的名讳?”

虞冷月微愣,似乎完全没想到,还要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她眯眼一笑:“我叫伶娘,顾郎唤我伶娘就是。”

周临渊微勾唇角:“伶娘?”

显然与他想的答案不同。

虞冷月笑色不改:“是呀,我唤伶娘。家里人都这般称我。不过父亲死后,我同家里的丫头到京城里讨生活,就没人这般叫了。顾郎,以后你也这样叫我?”

周临渊没继续探究这话的真假。

两人一路出去。

等到找到马车,上了马车的时候。

周临渊半倚在车壁上,闭目道:“我送你回茶铺。”

“有劳顾郎。”

虞冷月抬头打量着周临渊的侧脸,如晨雾里山峦的流利起伏,清隽又冷冽。

这样的郎君,果真会动情?

马车到了三必茶铺门口。

雪书也已到了茶铺里,她特地留门等虞冷月回来,海岩也等候在里面。

虞冷月下了马车。

周临渊并没下车,只是隔着车帘同她说:“我住明苑,以后有急事就去那里找我。”

“好。”

虞冷月浅笑福身告了辞,提着小篮子进茶铺。

海岩闻声早就赶出来,与虞冷月见了礼,随同周临渊一起上马车。

夜里,等周临渊要歇下了,海岩才在熄灯前,问了一句:“三爷,以后那位掌柜的,小的是把她当……”

周临渊半晌才淡声吩咐:“熄灯下去吧。”

海岩应下一声,熄灯走了。

心里却是琢磨着,三爷真的要养外室?

瞧着又不像。

大约是一时起了怜悯之心,未必就是要给她名分和体面。

夜浓如墨。

周临渊躺在床上还未入眠。

他在想海岩问他的话,以后当虞冷月,不——当“伶娘”是什么?

她本该是他的未婚妻,该是一派端庄,处处含羞才对。

周临渊脑海里,全是她妖娆娇俏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①欧阳修的词。

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语。

第19章

自打七夕之日,虞冷月赠了香囊给周临渊,二人再没碰过面。

掰着手指头数数日子,都有五日之久。

包括脆青珠、红鸳麦粥,他也没再差人来买。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音信全无。

虞冷月心里暗暗生气呢。

西瓜尼姑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