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78)

灯下双颊浅浅红,又是一笑, 没由来的娇俏:“不成么?”

周临渊勾着唇角笑,那笑意不深,含着复杂意味。

他低声半斥道:“不知羞。成天就把这些挂嘴边。”

却没有真切的恼意。

掌上又不松分毫。

他拿捏人时,霸道,有狠劲儿。

不容人反抗。

虞冷月手骨疼,反被激起了好胜心, 芙蓉面上柳眉轻拢:“秦淮河边的女子, 就是这样的……你若不喜, 只管找别地儿的。”

周临渊这才凝视着她,笑出声。

轻轻的一声, 不明朗, 带着鼻息里哼出来的浅浅气息。

低醇,暧昧。

虞冷月硬顶着他的眼神问:“你到底喜不喜欢?”

周临渊干咽了咽, 喉结滚动着, 深深地看着她, 没说话。

等到她等的入神了, 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再训道:“往后学端庄些。”

没否认?

“那就是喜欢了。”

虞冷月自顾补了答案。

周临渊依旧没否认。

虞冷月越发蹬鼻子上脸,重提毛笔的事,抱怨道:“那毛笔好歹也是我用几斤茶叶同他换来的,说烧就烧了,多浪费。再说了,小谭先生好歹也是我铺子的房主,过不了二十来天,我又要去交租子,同人礼尚往来,不正应该的么?”

周临渊没搭理她。

手上却松了一两分。

是在怜她居京生存不易。

虞冷月顿时有些小小的窃喜:“你说你怎么就生气了……”

话音未落,声音已转为叫:“啊——”

指骨痛得厉害,她眉头深皱,喊了一声:“痛。我再不提了,成么。”

声音已经变了调,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女人在男人面前求饶。

周临渊这才放开她的手。

眸色又深暗了几分,喉中还有干涩感。

虞冷月气鼓鼓地站直了身体,原地揉手腕。

老是这样……

明明想听他说老陈醋真酸呐,最后都变成她自讨苦吃。

周临渊重新捡起书卷,缓声道:“还练不练字?”

“练,当然练啊。”

“近些日,我没太多空闲过来。你若真要学,日后给你另请先生。”

“我才不要。”

摆明了只是为了同他多些相处的机会。

周临渊没戳穿。

虞冷月走到周临渊身边坐下,老老实实的,再不掀起风浪。

等到手腕酸痛感消失了,开始提笔写字。

墨迹落在轻薄的宣纸上,连呼吸都静了。

这夜色,越发的宁静。

虞冷月写完搁笔,说:“老师,学生写好了。”

周临渊拿过纸细看,也用笔给她点出写好的地方,和不好的地方。

虞冷月一看纸上才几个圈圈,便喜道:“就这几处写的不好?”

圈圈也不太多么,说明在他眼里,她写的还不错?

周临渊睨她一眼,说:“画圈的是写得尚可的笔画,其余的都有问题。”

虞冷月:“……”

周临渊反问道:“没见过你父亲批改学生的文章吗?作得好的都是划圈。”

包括科举中,取中的文章考官才画圈,第一轮就落选的不留痕迹。

虞冷月静下心,诚恳地说:“请先生指点,学生洗耳恭听。”

周临渊一处处地讲解,又提了笔,在另一张纸上写出来做参考。

虞冷月双臂叠着放在桌面上,时不时就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周临渊讲完一处,就看她一眼。

她的眼睛落在纸面上,垂着眼睫,认真起来,乖巧又坚韧。

好像不学好不罢休。

他不由得静默了一瞬。

有时她似乎是为了接近他而用了些小手段,可她做起事来绝不含糊。

像是不全为了他,仿佛一切只是为了成全她自己。

这种坚定有主见和自然随性,实在难以描摹。

二者混在一处,让她偶然一些轻浮的言语,和表现出来的对他的喜爱,不似烟花女子那般轻薄,也不似懵懂少女竭尽全力剖开一颗心递到他面前那么无知。

自有她的真诚可爱和慧黠。

让人觉得真实又踏实,不是缥缈的一物,不会随风而去。

虞冷月见周临渊不说话,抬眸问道:“方才你说的,我已经听懂了。继续呀。”

笔尖重新落在纸面上。

周临渊正色教她写字。

或许,有些人就是与旁人格外不同。

林中一缕风,溪间一条水绦,叠嶂里一丝雾,纵是贴着肌肤与人耳鬓厮磨,极尽红尘风流之事,也并非俗物。

她就是这样的人。

恰恰好,叫他以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方式遇见了而已。

练了两个时辰,天都黑透了。

这样的时辰,再上街,被撞见了是有可能要挨鞭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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