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8)

丫鬟看茶。

周临渊坐在陈嬷嬷身旁,道:“也好。”

陈嬷嬷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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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冷月虽然没得到周临先的准确答案,还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脚疼也缓得差不多,她又回去小摊儿前做买卖。

今日的生意一切都好,独独可惜的是,天气热,冰块融化得快,有小半桶的汤饮放变味儿了,没能卖出去。

雪书看着小半桶馊了的汤饮直惋惜:“冰融得太快了,要是附近有井水镇着就好了。”

虞冷月没由来地说:“也许明天就有了。”

老金收了生意过来帮她们收摊儿。

回到三必茶铺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虞冷月结完了车钱,愣是又给了老金三竹筒的汤饮和两份甜点,才把人送走。

主仆二人洗漱了上阁楼,蒙头就睡了。

连数钱的力气都没有了。

翌日,虞冷月和雪书天不亮就起来在厨房忙活,汤饮一锅接一锅地出锅。

老金还是老时辰过来接她们去崇福寺。

钟鼓楼沉沉的声音一下接一下传来,虞冷月跟雪书坐在马车上掺瞌睡。

等到了老地方,位置却叫人给占去了。

妇人昨日见虞冷月和雪书汤饮卖得好,早生了夺位之意,她又住得离崇福寺近,自然抢了先。

反正是没主儿的地,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难道还敢把她赶走不成?

扯开嗓子对骂,指不定谁是谁的姑奶奶!

老金望着虞冷月,等她拿主意。

虞冷月懒得跟人饶舌浪费功夫,另择了一地阴凉儿,重新支棱起小摊儿。

雪书更是不会与人吵架的性子,埋头摆放夏用物什。

天净如水,朝云出寺,崇福寺响起了几声悠扬的钟声。

汤饮桶里的冰块也在逐渐融化。

雪书揭开木桶上好几层棉被看,皱着眉头说:“唉,我两套护膝都用上了,怎么还是化得这么快。”

虞冷月见着时辰差不多了,若是他今日还来崇福寺,怎么着也该到庙里了,便舀了两竹筒的汤饮,说:“我昨儿见寺庙里有水井,我去问问知客师傅能不能借咱们用用。”

雪书觉得没可能,且不说周围做生意的人这么多,难道庙里的僧人自己就不用井水镇东西?

她却还是说:“你去吧,要是不成就算了,别太舍脸求人家。大不了咱们少挣点儿。”

比起银子,她还是更在乎虞冷月的脸子。

虞冷月弯着唇角一笑,爽快去了。

在过日子活命面前,什么脸子都是虚的。

她才不在乎。

虞冷月循着记忆里的路径,走到昨日周临渊去的院落门口。

却有个沙弥守在门口不让进去,说道:“施主,这里是住持住的院子,闲人不可随意进出。”

虞冷月眯着眼和气地笑:“师傅,请问我家郎君可在里面?他好穿青色束腰长袍,长得极为清俊,模样神仙似的。”

这一描述,小沙弥就知道是谁了。

他打量虞冷月一眼,衣饰朴素,钗发简单,一张脸生得格外妩媚,鼻尖一颗小痣,十分怜人。

贫户养不出这样漂亮的姑娘,但也决计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倒很像是官宦世家的二三等丫鬟。

小沙弥估摸着,这丫鬟是给自家主人送东西来的,侧身让出道,说:“请进,施主在里面与住持手谈。”

虞冷月拿着两个竹筒就进去了。

果然见心上郎君与住持在庭院里手谈。

日头还没彻底出来,微风拂过寺院,高大古槐树的碧绿枝桠轻轻摇曳,树荫下的两个人,一个青袖垂地,一个僧袍覆着石凳,悠然闲适,古意盎然。

老实说,虞冷月初见这一幕,心中十分艳羡。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跟雪书一起过上在庭院里下棋的闲散日子。

虞冷月抛去遐思,走到周临渊和住持一旁站着,也未出声。

只等他们一局棋了了,再开口。

住持却是抬头瞧了虞冷月一眼,他这院子寻常香客进不来的。

虞冷月笑眯眯地回望过去。

周临渊不为所动,既没看虞冷月,也没驱赶这个不速之客。

有时,“不是”即为“是”。

住持心下了然,笑着问虞冷月:“施主有什么事?”

虞冷月欠身递过去一竹筒的汤饮,看着住持慈和的双眼跟眼尾皱纹,讨巧地笑着说:“我在崇福寺门外做点儿小生意,卖的便是这汤饮,因怕冰块融得快,汤饮馊了着实浪费。不知贵院的井可否借给我暂且镇半日的木桶?只一桶就好。”

周临渊落下一枚黑子。

住持的棋子是石头做的,捏在手里很沉,落盘的声音也很沉闷,像鼓槌敲过长满青苔的石面。

住持低眼瞧周临渊黑子的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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