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97)

虞冷月抓着他脖子上垂下来的大氅丝带, 轻笑着绕在指尖, 想往桌腿上系。

周临渊抓住她的手腕, 拧眉道:“别闹。”

虞冷月不松手, 眨着眼问:“就这样走了?”

周临渊瞧她一眼,没开口,意思却明显——你还待怎样?

虞冷月嘟哝:“不生气了?”

周临渊没答,脸色却比来时好看多了。

显然是不气了。

总不能,再把她往风雪里赶吧!

他眼睛往她胳膊上一扫,雪白如玉藕一样,夏日晒黑的地方,早就都白回来了。

再往下……

那风光就过分旖旎了。

虞冷月轻哼一声:“你难道没瞧出,我生气了?”

丝毫不觉,他眼神已经偏了。

周临渊收回目光,嗤笑:“你生什么气?”

虞冷月对上他的眼睛,紧紧逼问:“那你生的什么气?”

周临渊嗓子眼儿一堵,深深地看了回去。

合着,她在套他话?

虞冷月吟吟笑,鼻尖小痣总是在笑的时候,格外动人。

周临渊倒也看出来了,她如今是越发地有底气。

他俯身,掐着她下巴,微扬冷淡的唇角,声音清冷低沉:“还说不使小心思了?”

这才刚过多久,又拐着弯套话。

虞冷月很是理直气壮:“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她在他面前,越发游刃有余,冷脸道:“你倒笃定,我会心软。”

周临渊淡淡一笑,含着些讥讽,挑着眉,徐徐吐出两字评价她:“轻狂。”

虞冷月笑意越深:“不知谁轻狂。”

周临渊脸上笑意淡下去。

从小桌上,捡了一块儿糕点,不由分说塞入她嘴巴里。

临走前,撂下话:“你常常同人调笑,难保不再遇到第二个楚武,离那个童生远些——我不会每次都刚好在你身边。”

虞冷月含着糕点,愣了愣。

还真是因为小谭先生?

口中点心明明是甜味儿的,她偏偏吃出一股酸味儿。

说是酸味儿的吧,末了还有些沁入肺腑的甜。

细嚼慢咽下那块糕点,穿起衣服要走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她怎么就是同人调笑了?

分明只是正常的交谈。

这是淫者见淫,和莫须有的罪名。

可冤死她了。

临近年底,周临渊分身乏术。

除开翰林院里的公务很忙,周府里也很忙,他作为三房唯一弱冠的嫡子,当然抽不开身。

加上他母亲留下的产业,外省各地的大掌柜,京中的大小掌柜,他一年总要亲自见一次,查查他们的账。

还有许许多多的繁杂事务,都缠得他脱不开身。

再见虞冷月,已经是冬月底的时候了。

虞冷月也分身乏术。

换了大铺子之后,她和雪书趁着年关,给三必茶铺里添了许多新货品,加上“顾则言”的照拂,她们如今买茶叶的渠道更多更广,了解的门道也更幽微复杂。

铺子是人家的,本事是自己的。

只要想学,事情无止无尽。

年底本来备年货的人就多。

加上雪书的一手画,铺子里的东西都比从前精致了不少。

价格却没有过分得涨,生意也很是不错。

虞冷月都不得不临时雇了个妇人,帮忙看顾铺子。

这日也是个雪天。

迎来个“贵客”。

她瞧着一身大氅的周临渊,眼睛亮如星子,丢了笔迎过去:“你怎么来了?”

周临渊走进去,大致扫了一眼,就同她一起去了后院烤火,说:“难得空闲,顺路过来看一看。”

虞冷月泡茶过来,问他:“那……回明苑吗?”

眼里有明显的期待。

周临渊接过茶杯,没急着松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搭在她柔软的手背上,淡淡地问:“你想我回去?”

虞冷月顺势握住了他的冷手,笑得坦诚:“想,很想,十分地想。”

“不知羞。”

周临渊在她脸上刮了一下,拿过茶杯,呷了一口,道:“不错的狮口银芽。”又“赞”她:“你倒是舍得。”

把他送的簪子都典当拿来做生意,还送不相干的平民老翁许多过冬的物资。

半点没把他的东西当一回事。

虞冷月白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质问:“瞧您说的,我何曾有意亏待过您?”

周临渊喝完了一杯茶,起身道:“近日有大批流民进京,你自己多注意,若是不安定了,带着你的丫头去明苑里住一段日子。住到过完年也不要紧。”

虞冷月仰脸问:“你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

周临渊颔首:“腊月里我更忙,不见得有功夫过来。”

抬脚,就要走了。

这回虞冷月可没挽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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