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闻声,心瞬间掉入冰窟窿里，他颤抖地仰起头，看向眼底乌青明显,双骸深深凹陷,眼中怒意了然得颜笙箫，求饶道,“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颜家里的下人谁人不知这家法,轻则躺上一年半载，重则直接一命呜呼。

因为这事,被打残了几个人了。

颜笙箫烦躁地摆摆手,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无情,“你应该知道下场的。”

“公子，我真的错了，我实在是太困了，这……才睡着的，我再也不敢了，求公子看在我这么久以来都坚持守夜，从未睡着过，饶了我这一次吧，”小厮双膝一弯，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

想到这个小厮确实是守夜守得最好的，每日被噩梦惊醒时，他都在旁边守着，而且能找到一个从晚上到天亮不瞌睡得人不容易，颜笙箫思考片刻，便答应了。

小厮闻声，凉了半截的心，瞬间被点燃起来，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连忙磕头道谢，“谢公子。”

“不要再有下次，”颜笙箫冷声道。

小厮慌张地点点头。

颜笙箫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蹦出被颜笙寒刺杀的那一幕，怎么挥都挥不过去。

他气愤起身，守在床边的小厮被他吓一跳，连忙开口，“公子怎么了。”

“没事，”颜笙箫大声说道。

小厮身子一颤，不再过问，自从公子受伤以来，他的脾气秉性翻天覆地的改变，身上火焰从未消失过，而且还逮着人就点。

如若颜家谁看见他谁躲着走，就连夫人也不例外。

“颜笙寒，”颜笙箫坐在床上，握紧拳头，“咯吱咯吱”响的声音，随着外面的鞭炮声一起响。

小厮全身紧绷着，耳中只有那拳头紧握的咯吱声以及他家公子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定要杀了你，”颜笙箫冷笑一声，可这冷笑的一声又格外的狠辣。

如今颜笙寒不死，他定不会心安，这噩梦始终会缠绕着他。

*

纪念玖本想着与颜笙寒一起守岁，结果睡着了，醒来发现以及是第二天了，也就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你也不喊醒我，”纪念玖惋惜地朝着颜笙寒道。

“昨日你困得脑袋都要磕在桌上了，不舍地喊醒你，”颜笙寒垂眸，脑袋搭在她肩膀上，双臂从纪念玖后面抱着她，嗓音低低的，又似悦耳的溪流声，流进纪念玖耳中。

纪念玖心中一颤，颜笙寒刚睡醒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她心都要化了。

她在他怀中动了动，原本被颜笙寒从背后抱住的姿势，转变成正面。

颜笙寒双手抱紧她。

纪念玖整个人骑在他身上，浅笑着，灵动的杏眸则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嗓子却微哑，“亲一下吧。”

话音刚落，颜笙寒喉咙不自觉滚动，盯着她的目光又似着了火一般。

直到两人的唇碰到一起，他情不自禁颤了一下，下意识闭上眼睛，然而那眼中的火，又恰到好处地转移了阵地。

屋外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俩人急促的喘息声回荡着屋内每个角落。

两人吻了很久，分开时，纪念玖面红耳赤地埋在颜笙寒怀里，整个人羞涩的无处安放。

颜笙寒低低笑了一声，故意揶揄她，语气却满满的宠溺，“刚刚怎么不害羞，现在开始害羞了。”

“刚刚我被色鬼附身了，”纪念玖小声嘟囔道。

“是嘛，那现在走了吗？”颜笙寒起了想要陪她玩玩的兴致，骨节分明的手抓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却未成功。

“走了，”纪念玖抱得更紧，“我也不知道，做的时候我胆子大，做后我就感觉我不敢看你。”

“我不会吃了你的，”颜笙寒嘴角勾了勾，心情愉悦道，“虽然我很想吃。”

纪念玖：“……”

纪念玖怎么会不懂，她懂得。

纪念玖脑子里转了转，在他怀中嘟囔道，“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啊，”颜笙寒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知道她是在跟她耍嘴皮子，倘若他来真的，她还真的怂的不行。

“自然是……”纪念玖顿了一下，卖了下关子，继续道，“假的。”

颜笙寒原本提上的心，瞬间掉了下来。

“怎么，你还失落了？”纪念玖说完，见他不吭声，从他怀中出来，杏眸被她瞪得圆溜溜的。

颜笙寒见她表情，脸上笑意越发明显，“阿玖。”

“喊我作甚？”纪念玖歪着头看他。

“我还未三媒六聘迎娶你，”颜笙寒深情道。

纪念玖看着他似进了星辰的眼眸，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便彻底沦陷进去。

“那我可等着，”纪念玖脸上扬起笑容，目光盯着紧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