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友(604)

林怜手指抚摸过那盒面:“或许我不该告诉你的,但我只是……有些事情瞒不了一辈子,她从来没收到过你的信,这是事实。”

他顿了顿,倒回床上:“幸好她没有收到过信,否则我现在这样,怎么能去见她。”

修偏头笑道:“这样也很好,那段时间信里可能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可能读起来会觉得我这个人已经变得奇怪,变成了个疯狂嫉妒的人。幸好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阿娘你说,她身在建康那么远应该不知道大火的事情吧。”

林怜摇了摇头。

修笑了:“那就好,那她肯定觉得我还跟当年一模一样。”

对、在她心里,他一定还是当初那个给她扇子的人。记得的还是当初游船上,他做过的那些傻事。

忽然有一双手推了推他肩膀,修一下子从迷迷蒙蒙的睡梦中惊醒起来,转头望去,阿穿跪在席边:“你忘了要涂药了么!”

外头雨已经下的很大了,不断随着风灌进棚内来。

修这才撑着身子起来,道:“我可以自己涂的。”

阿穿鼻子里哼了一声:“说的跟我愿意帮你似的,你看不清自己脸上的,也够不到后背上的吧。转过来坐好,我已经洗过手啦。”

柳娘把涂药这个事儿拜托给她,她本来是满心不愿意的,后来看着修身上几处烧伤根本够不到,涂药的时候实在是可怜兮兮的。她想着崔三郎也算是修的伴读,她这也算是帮崔三郎的人情了。以后要说给三郎听,要他好好夸夸她才行。

阿穿帮他把布条解开道:“你真的不该这样继续裹着这玩意儿了,对你的伤疤不好。”

修似乎还在回味着梦中的什么,下巴放在膝盖上愣神。

阿穿气得摁了摁他伤口:“喂,师父给你说话你都不听啊!”

修吃痛倒吸一口冷气:“没有没有,我想事情去了。”

阿穿这才昂了昂下巴,手指蹭过他被烧伤的耳垂,修缩了缩脖子,她拍了一把他后背,要他别乱动。她道:“上次教你练刀,你练的如何了!”

修连忙道:“我有练,但是感觉太难了。”

阿穿:“你果然是个花架子,宫里那些师父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呀,你也就是马术好些。我一个人就能打死八个你!”

修点头:“阿穿师父很厉害的。”

阿穿得意。她自然不会说是老秦不想教殷家人,又看着修实在想学武,便将一套刀法先授给阿穿,再让阿穿去教他,如此这般自欺欺人。

她道:“你知道师父厉害就成,哼,我在道上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学三字经呢!”

旁边一圈人都没睡着,听见阿穿在哪儿胡吹脚踏西域南北道,拳打山东各流派的事迹,憋笑憋得都快弓在席子上抽搐了。

偏生修不辨真假,被忽悠的一愣一愣,满脸敬佩,连叫几声师父。

阿穿笑着摸了摸他没涂药的那半边脑袋,道:“等为师回头再收几个徒弟,你就做大师兄,到时候你就可以教他们武功,随意指挥给你做事了。”

修回头,面上隐隐激动。

旁边的一个装死的叔实在是憋不住了,发出一声好似猪叫的闷笑。阿穿穿着草鞋的脚啪的踢过去:“睡你的!”

修还不能睡,他赤着上身等药膏晾干,盘腿而坐,看着阿穿跑来跑去的收拾东西,都哈欠连天了还在忙活,忽然开口道:“咱们其实不是去找聂末的,对么?你们是来办事的,而且如果聂末还在山东,那里正在打仗,我们也过不去。”

阿穿笑了笑:“哎哟,这么久你才发现啊。别想着见他了,也就你觉得他神秘,什么天下第一剑客,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她说着走过来:“前两三年我见过他一次,他家大郎都快娶媳妇了,自己被巧手媳妇喂得肠肥脑满的,我就不信他现在还能挥刀千里不留行。”

修震惊:“他——他难道真的……”

阿穿:“对啊,他如今长得一脸搜刮民脂民膏的乡绅模样呢,不过现在他也不在山东了,前两年的时候,就因为贪吃,一家人搬去了蜀地。”她耸了耸肩:“那你还要跟我们一起往东边走么?”

修怔了怔,原来殷胥也会说谎话了啊。他半晌才道:“还是要去的,我都已经拜你为师了。”

阿穿单手叉腰,另一只手递了一碗温水给他,笑了笑:“哎哟乖徒弟啊。”

夜色渐渐落下,连阿穿也躺倒在棚中一条长凳上,翘着脚休息。

而同一片星河下,往正东千里的位置上,兆的梦并没有持续太久,一阵冷风将他吹醒,他几乎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前还是那条河,身边蛙声阵阵,天色几乎没有改变。

上一篇:重生之贤臣难为 下一篇:妻乃敌军之将

马桶上的小孩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