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系统(352)

南河要起来,扶在他胸口的手滑了一下。

辛翳闷哼了一声,身子一抖,猛地转过头来瞧她。

南河记得上次也是手滑,让他误会了,正要抽手,辛翳竟然哆嗦着手,跟强撑脸子不服输似的,朝她腰上摸来,顺着就把手往她肚子上按。

南河满脑子糊涂里惊出一丝理智,抓住他手腕,拽开:“松手。”

辛翳咽了下嗓子,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小声道:“我可以给你摸。”

南河:“……我没想摸你。”

辛翳摸了摸脖子,他衣领有些敞开了:“你把项链给我拽了,你刚刚还说想看我不穿衣服戴那个呢,转眼就给我拽了。”

他又摸了摸嘴唇,坐起来,不太敢瞧她似的,却一次次偏过头眼睛快速从她嘴唇上掠过去。他的纠结写在脸上,但纠结半天还是问了:“我嘴巴都发麻了,是不是都会这样。”

南河:“唔。嗯。”

他脖子的红蔓延进衣领里,摸了好一会儿嘴唇,却又跟给自己壮胆似的,大声道:“我学会了!”

南河嗤笑:“你学会了什么?刚刚呼了一口气算什么?”

辛翳两只眼睛在昏暗的船室里像两盏油满芯粗的长明灯,似乎能烧着她。他不懂事儿,说出来也没不好意思的:“我憋着没喘气呢。”

南河:“……为什么不喘气?”

辛翳抹了抹鼻子:“我听见了,我一开始自个儿喘的跟要让人掐死了似的。再说了……我怕我会喘出声儿。先生也喘。”

南河自认这次教学是有大纲有计划,熟练且轻松的。

她死不承认:“我没有。”

辛翳就跟看见大人违小规撒小谎时,不分场合大声指出来的小朋友似的,笃定道:“先生喘了,以前先生跑起来也没喘成那样过。跟要吃人似的。”

南河本来就自觉羞愧,听他这样说,更是一股子热血又冲上了脑门。

她早就意识到,自个儿经历那么长,算起来年岁可能也不小了,却可能对这小狗确实心思不纯。她遮遮掩掩,自我安慰,说辞找了一大堆,但最后仍然是没什么用,让他戳破了之后,她连个决断也说不出。

荀南河一身断事谋略的好本事,却到这事儿上常常打了哑火。

她确实一个人过惯了,要是按她往常习惯,把话摔明白了,违背她自个儿真正的想法,也要看小狗伤心避让,说不定他还要掉眼泪,她想都不敢想。

但要是就点头应了,时局没法天天凑一块儿,她也总过不了心里那坎。

让辛翳这么一说,她好像成了个吃小孩的老妖怪,更是脸子上挂不住了,道:“你不信我还真能吃人呢!你就是那不信山里有妖怪,非要往山里闯的村头傻子,让妖怪拆吃了把天灵盖衔回洞里了,也没人找你。”

她说的是气话。

但大概辛翳这个年纪,还有他如今刚得了甜头满心狂喜的阶段,什么气话都当甜话听,竟嘻嘻笑了,凑过来道:“哪里是妖怪,是山鬼。山鬼吃我之前不养养么,我还小,把我养大了再吃。到时候就管够了。”

虽然范季菩原箴他们,也起名叫山鬼。但山鬼在楚歌中,也是指貌美婀娜的山中神女,他倒是会耍嘴皮子夸她了。

他这个不醉的人也跟耍酒疯似的,大概是今儿心里美极了,说罢了,还舞着手,竟还兀自唱道:“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山鬼歌,在祭祀时唱起来,都要貌美的男子巫者盛装起舞,以色诱神,盼着含睇窈窕的山鬼神女骑豹而下,与巫共缠绵。

南河竟大赧,她总觉得自己酒稍稍醒了点,脸皮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发烫。

她伸出手去,捏住他颊肉,作怪似的拽了拽:“别唱了。打小就不是这块料,不是长得好就能唱歌跳舞也赏心悦目。再说,那要养多大才能吃,你都这么高了。”

她现在觉得,辛翳可能是小时候没学好,不爱跟同龄的男孩儿玩,专跟她这个无聊的老学究后头,关于很多事儿的想法,跟这个年纪的男子实在不一致。

他竟然口气略天真道:“已经长得够大了,皮肉结实,身子也好,早就该吃了。可山鬼养这么多年,就没感情么,舍得下嘴么?哦……已经下嘴了。”

南河真是觉得火要烧了脑子了,脱口而出道:“舍得。养大了就是要吃的。这才品了味,后头还差的远着呢。”

辛翳愣了片刻,好像陡然反应过来点什么,脸又猛地红起来,人怔忪着,转过头来:“先生想的那么多?那后头的先生也打算教?你怎么什么都会——!”

南河差点让自己口水呛着了。

辛翳又道:“之前先生也说,从不胡说八道,那就是早就肖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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