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鲟闭眼，把那些被他掏出来的棉絮又塞回了褥子里，等待那一声扣门声响起后才定了心神。

“……我答应你，我呆在南海。”

陆舷推门时，倚在榻上的少年眼眸清冷，薄唇轻启。

鲛人的声音似是魅惑的仙乐，藏匿在琼酿中的津蜜那般诱人入境。

白鲟空洞地眼睛里恢复了原本的暗色，如宇宙一般什么都不存在的虚无让陆舷心里莫名一跳。

“……什么？”

“喂，人类……”

“你最好……乖乖地在你的将军府里等着。”

他答应他留在南海，不过是因为心疼自己的人类为此辛苦奔波。

而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将人类纳入领地的保护。

白鲟神色飘渺，盯着陆舷道。

他低低地笑，像是在极力掩饰眼底隐晦的欢愉。

——人类是喜欢他的。

——那就等着，被鲛皇八抬大轿……抢回南海。

*

作者有话要说：

鲛皇他上岸抢老攻来了啊！！

谢谢小宝贝们笔芯，今天也会掉落红包包！（鞠躬）

上次的小红包有点迟不知道大家收到了咩嗷嗷嗷！

第121章 121.鲛人泪

将军府在京城里的位置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陆家成了京城里最为高贵的国公府, 就连丞相都对着他们客气三分。

无他，皇帝年事已高，大抵是活不了几年了。而如今皇室的子嗣不成大器, 皇帝便迟迟没有下达封太子的意思。

谁知道这皇帝什么时候才到了头，皇室没能有个安定的继承人便是大忌，几个皇子都对着皇位蠢蠢欲动，只怕不待皇帝驾崩那京城也是要血流成河。

整个京城的氛围，都变得不大妙了。

陆舷瞥了眼身边依旧乖顺的秦风, 又想到如今焦头烂额的秦家，也知道男主是根本留不住的。

秦风是男主，胸怀大志, 怎么可能真的安分的呆在别人身边做个伺候人的玩意儿？

“我早和你说过了，不要着急……”

即便男主再聪明，在陆舷看来也是个横冲莽撞的小毛头，忍不住把呈上来的果子砸在秦风的怀里。

秦风没吭声，顺手把那果子往衣襟上擦了两下，往嘴里“嘎嘣”地咬了一口。

陆舷：“……”

妈的，糟心孩子。

时间一晃就是十年，陆舷的心思要比先前淡定的许多，自从和小泡泡分别之后，便是老实地呆在京城里，做了十年的废物点心。

“少爷，您告诉了我身份, 却为什么……不让我去报仇？”

秦风闷闷地咬了两口果子，显然对陆舷的决定感到心中憋闷。

他又不是傻子, 整整十年能够足以侵占一个人的内心防线, 陆舷对他的好秦风都记在心里, 没了剧情的干扰和强行降智，男主的成熟和强大才越来越强大。

相对的，他唯一信任的人也只剩下陆舷了。

“报仇？报什么仇？把你自己搭进去报的仇？”

“翅膀还没硬就想着飞，你以为秦家能在京中当成那百年大家族能没几招留底的让你刷着玩？”

不管秦家是真的陷入了麻烦还是妄图引蛇出洞，陆舷都按住了秦风蠢蠢欲动的心思，没让他出手对付秦家。

“秦家很快就会易主的，等到将秦飞废掉，他们的世子爷总该要换人了。”

秦家主早便知晓了自己在外还有个庶子，只是一直都没怎么花心思去找，显然还押大宝在嫡子身上，根本没想过继承人易主的问题。

可若唯一的儿子废了，对于找人，还会不上心吗？

“……我又不想当什么世子。”

秦风翻了个白眼，想到秦家又是一阵恶寒。

得了吧，还世子，怕不是被他家当成傀儡。

柳娘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又不是从小在秦家长大的家生子，指不定哪天就给人下蛊搞死了。

陆舷不言，弯了弯嘴角之后便把羊毫笔随意的投进了笔筒中。

“那可别，否则等到皇位易主了，我陆家可不就是第一个倒霉的？”

功高盖主，不管是哪个皇帝都会要镇压和忌讳有了强大权利的家族。尤其是新皇，他们到时候十有八九会成了那新皇眼里的钉子。

陆舷说完后，也不管秦风如何做想，就撒丫子去屋外的池塘里喂鱼去了。

他院中的池子里养了几只的锦鲤，在粼粼水波里荡漾着曼妙的身躯，烈红如火，掠过池边，争先恐后地夺得陆舷撒下的鱼食。

只是现在，那个喜欢偷吃鱼食的小坏蛋不在他的身边了。

陆舷略微有些出神，又后知后觉地撇开这样的想法，按耐住自己的心思。

他不可能回南海的，帝京的陆家离不开他，兄弟二人是维系着内京和外疆的平衡点，陆舷于公于私，都不能随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