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番外(315)

霍昭汶:“时间也够了。令人去截胡,把陈罗乌给我抓来。”

赵重锦:“是。”

“等等。”霍昭汶敲桌若有所思:“别惊动山黔,他手里有兵,性格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要是察觉他被逼到死路,说不定连我都敢杀。”

赵重锦:“山黔确实是枭雄。”他接着说起从女官手里抢到手的账簿,“是采石场一年的进账和出账,被撕掉的几页纸是今年五月卖出的一批年轻女子的进账。”

霍昭汶转头看向跳动的烛火,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赵重锦没接话,只安静恭谨地侧耳听着。

“本王的亲姑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虽然被贬两江,但两江富庶,洪州更是贯通五湖四海,有些海外来的新奇玩意儿,连京都府都晚它一步才能见到。父皇虽然没有表示,但是这些年来对于皇祖母时常接济她的行为视而不见,前段时间更赏良田千顷、黄金万两,她甚至和赣商平分两江的漕运生意——”

霍昭汶语气里充满不敢置信、荒谬和一丝厌恶。

“为什么还要以公主之尊参与牙行的贩人买卖?”

***

保护杨氏的伍都虞从牢里回来,将衙门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赵白鱼。

赵白鱼:“钦差都瞧见了?”

伍都虞:“就躲在一旁看着,还令人到荆北借兵。”

“看来是要一锅端了。”赵白鱼笑了声:“不愧是战场里厮杀出来的,杀伐果决,心性也坚忍。”

如果他当皇帝,倒比东宫像样点。

伍都虞:“需要帮把手吗?”

“没我们的事,钦差那边不必去掺和,平博典在他手里,牙行贩人的事藏不住,与此有关的人一个也跑不了。”赵白鱼拨弄腕间的佛珠,凝神静思。

两江官商勾结的证据?

先不说所谓自贤居怎么会有两江官商勾结的证据,赵重锦为什么告诉他?自个儿去拿到证据,破了两江大案的人不就是他?

有个宰相爹护着,也不怕被两江官场记恨,反而能晋升为良臣能吏,调回京都最低也是个四品京官起步。

前途无量,为何拱手相让?

赵重锦心里打什么主意?

还是所谓自贤居是个龙潭虎穴,需要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便将最好使的刀也就是他赵白鱼推出去?

整顿两江官场势必剑指昌平,经粮商罢市那回,他和昌平公主演了出情深义重,以赵家人对昌平的厌恶应当被恶心坏了才对。

砚冰面对赵家人总不吝以最坏的角度去揣度他们:“我不信赵二郎,不在官场的我都知道要是找出两江官商勾结的证据绝对是大功一件,便是亲兄弟也会起争执,赵家人能有好心?”

魏伯也劝说:“别相信赵重锦的话。”

赵白鱼也不信赵重锦,但两江官商勾结的证据太诱人。

六皇子查两江,公道会让步于私心,他不能保证对方事事公正,还得留有后手才行。

“去看看。”赵白鱼心意已决:“还是去看一看,保险为妙。”

***

“如君好风格,自可继前贤。”

赵白鱼出现在城内一处人烟稀少之地,正对山门上书写‘自贤居’三个字的牌匾,前方是十里长堤,烟柳荷塘,九曲廊桥,静谧祥和,而身后,山庄之外、阶梯之下,则是千亩良田,郁郁葱葱。

“是‘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

突如其来的童声从身后传来,赵白鱼、魏伯和暗卫都回头看去,见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背着书箧自台阶下上来。

抹了把汗,小童打量来人说道:“你就是新任漕司使赵白鱼?”

赵白鱼:“你认识我?”

小童自顾自推开门:“三爷说了,近期一定有人登门拜访,不是赵白鱼就是钦差,赵白鱼先一步抵达自贤居的可能性比较大。”

原来自贤居就是赣商背后的高人居住的地方。

赵白鱼恍然大悟,小童在门口说:“进来吧。”

几人跨步进去,穿过九曲廊桥,走过烟锁河塘,来到一处亭台水榭,听到一阵古琴声,琴声幽远,由徐转急,似戈矛纵横,杀伐之息难止。

魏伯低声夸赞:“琴艺高超。”

连不怎么懂音乐的暗卫也点头,于琴声中仿佛站在厮杀纷乱的战场,比京都府里整日弹些风花雪月的琴艺大师高明多了。

赵白鱼能从琴音中多听出一份抑郁不得志的愤慨,‘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出自前朝诗仙的《行路难》,是感慨仕途艰难,也是功成身退、避祸于世的自我排遣。

虽不能辨出琴曲之名,却能感觉到琴曲的复杂,难得还能有浓烈的情感灌入其中,人曲合一方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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