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番外(169)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这日忻嫔经过郁宛舱房之外,见里头空空如也,心里便有点起疑,豫妃向来不是勤快之人,何以今日这般早起?

莫非到太后处去了,可正遇上从太后身边过来的舒妃,舒妃说并不曾见旁人,二人皆面面相觑。

万岁爷要阅视清口东坝与惠济闸,这个她们是知道的,可那是大人们的事,与嫔妃并不相干,一定要带个人也该带皇后才是,豫妃算什么东西?

再说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的。

忻嫔琢磨这事有古怪,“豫妃莫不是携款潜逃了?”

听起来也很像她做得出来的事,她这人身在宫中,可处处都跟规矩背道而驰,若说有机会离开,必是当仁不让,此处已然远离京城,又人口稠密,即便万岁爷要抓捕,也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舒妃啐道:“别胡说,人生地不熟她能到哪儿去?”

她倒不是怀疑豫妃胆量,她只怀疑豫妃智商,除非有个人帮她引路,否则是犯不着这么冒险的。

二人正猜疑时,可巧舱尾一个清扫甲板的小宫女过来,忻嫔便叫住她——这人也是她收买的,本想让留意些万岁爷动静,奈何忻嫔不肯多花银子,这宫女的职衔也不够,到不了御前,只能送些不痛不痒的消息。

但这回她送来的情报却颇有用处,原是她清早看见豫妃娘娘跟一个头戴方巾的青衣文士手拉着手下了船,怀中还抱着个襁褓,像是小格格。

忻嫔立刻振奋精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豫妃竟如此淫/贱,公然敢携奸夫私奔,她把贞节当什么了?

舒妃因为先前吃了太多次亏,此刻尚有点狐疑,“你看仔细了,当真是豫妃?”

小宫女重重点头,“奴婢瞧得真真儿的,再说龙舟上带孩子的还能有谁?”

忻嫔按捺住喜色,对舒妃道:“这事关系不小,咱们得快些禀报皇后娘娘才是。”

舒妃倒觉得暂时还不宜闹开,若立刻将人抓捕归案,保不齐豫妃诬赖是那人逼迫,她一贯巧言令色,保不齐再哄得帝后心软;还不如等两人走得远远的,等皇帝回来东窗事发,豫妃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忻嫔钦佩不已,“还是姐姐足智多谋。”

看样子豫妃这回难逃一劫——只她眼光似乎不怎么好,要私奔也不挑个年轻清俊的,怕是还不如之前那戏子呢。

第139章 故事

郁宛下了船, 看着皇帝模样噗嗤一乐,“万岁爷龙行虎步,看着可半点不像个落第秀才。”

哪有屡试不第的人还能这样昂首阔步、挺胸抬头?怕是早就心灰意懒得路都走不动了。

但这可怪不得乾隆, 他自小受的是帝王训诫,无论如何得挺直脊梁骨, 切不可失了身份, 要他硬扮作寒酸模样,也太为难了些。

“且这身料子虽然朴素, 一看就是新做的, 不像是水洗多年的旧衣。”郁宛道, “看来李公公办事不怎么牢靠。”

李玉眼观鼻鼻观心,他总不能真给万岁爷穿旧的吧?他自己倒是无妨, 一袭洗到发白的蓝布短褐,下身是破破烂烂的犊鼻裤, 膝盖上还有好几个补丁, 弓腰驼背,俨然一个老态龙钟又忠心耿耿的家仆形象。

乾隆宽宏大量道:“他也算用心了,将就些吧。”

真要他穿粗糙不堪的布料,他自个儿也受不住,乾隆爷一贯精于保养,细皮嫩肉的,哪里禁得起磋磨。

“就当朕是儒林外史中的范进,中年得意, 一朝中了举人, 可不得买点好衣裳?”

郁宛笑道:“范进可是高兴得发疯了呢, 万岁爷莫不是也想乐极生悲?”

乾隆掐了掐她的脸, “你这妮子恁巧舌如簧, 还有,在外边记得改口,不许叫朕万岁,得叫老爷。”

郁宛笑道:“遵命,可您也别总把朕挂在嘴边,被不知情的听见,还以为您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抓您去衙门治罪呢!”

李玉几乎绝倒,这俩人真是针尖对麦芒旗鼓相当,豫妃娘娘这份口齿不稀罕,可不是谁都有胆量句句顶回去的。

幸好万岁爷也不生气。

李玉见郁宛抱着孩子有些吃力,自告奋勇道:“豫妃娘娘,让奴才带小格格罢。”

郁宛怀疑地看着他,倒不是怕李玉背不动——李玉力气还是有的,可他乔装得太像,任谁看了都以为她欺负老人家,更恶意一点没准还会揣测她多么心大,怎能放心将孩子交给这样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仆照料?

郁宛遂还是婉拒李玉的好意,左右阿木尔也不太重,就当锻炼身体,反正到了空旷地方她自己也会下来走的。

乾隆笑道:“让朕来罢。”

张开双臂就要接过去。

郁宛对孩子的亲爹更不放心,“仔细她踢您。”

阿木尔可不是多乖巧的孩子,对生人尤其淘气,先前舒妃和忻嫔故作张致地想抱抱她就被她踢了个朝天脚,亏得阿木尔腿短,否则俩人脸上定得多出个鞋底印。

她是好心提醒,皇帝受罪可别怪她。

乾隆不信邪,“阿木尔怎么会跟朕淘气,朕瞧着是你夸大其词。”

硬是叉着两腿把孩子抱了过去,果然小格格十分乖觉,舒服地躺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乾隆得意道:“如何,早说了她最听朕话。”

可随即却手忙脚乱,“李玉!”

李玉赶紧将孩子抱开,只见皇帝前襟上湿了一大片,还有股淡淡的异味,原是小格格方才尿了。

郁宛两眼弯成月牙,“如何?这下您相信臣妾没诳您吧?”

乾隆又好气又好笑,只得让李玉就近找间农舍,另换了一身衣裳出来,这回再不敢逞能,只看着在郁宛怀里甜睡的女儿叹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朕看你小时候多半也是个顽皮的。”

郁宛刚给阿木尔换了垫片和内衬,至于脏污的没处收拾,只能让李玉拿去扔掉,闻言哼声道:“我才不会尿床呢,多半是跟万岁爷学的。”

她的早慧在勒扎特部可是出了名的,就连萨日娜都说从来没养过像她这么省心的孩子,失禁更无可能。

她以为乾隆也会据理力争推卸责任,哪知这位爷却只是黑沉着脸,一语不发,郁宛方才恍然,原来皇帝幼时还真尿床过。

难怪无言以对呢。

乾隆没好气道:“快走吧,再迟些天都要黑了。”

其时才是晨曦微露,太阳都还没晒屁股呢,不过考虑到万岁爷可怜的自尊心,郁宛很识趣地没有戳破,只紧了紧襁褓上的系带,好让阿木尔睡得更安稳些。

路上遇见卖糖葫芦的,郁宛扯了扯乾隆衣袖,“老爷。”

乾隆道:“想吃?”

郁宛脸不红心不跳,“阿木尔想吃,她最喜欢甜食。”

乾隆微哂,让李玉找给她两角碎银子,“去罢。”

郁宛道:“听说江南最会宰客,我怕他欺负我一个弱质女流,还是您去罢。”

她永远有无数种稀奇古怪的借口,乾隆哼声,到底还是抬脚走上前去。

郁宛不忘提醒他,“老爷记得买两串。”

“你不是说阿木尔要吃?”乾隆斜睨着她。

“她胃口大嘛。”郁宛并不介意让女儿背锅,阿木尔吃了亲娘那么多奶水,分她一串糖葫芦也是应该的。

卖糖葫芦是个与乾隆年岁差不多的男人,八卦之心比起妇道人家也差不了多少,不住地拿眼偷看眼前这对,实在是两人的气质都颇为不凡,那老爷许是读过书的缘故才格外文隽,可娘子半点不似穷苦人家出身,且年岁上仿佛也差了些,是驻颜有术,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正猜疑时,郁宛笑着上前挽起皇帝臂膀,“郎君,你这一路也颇辛苦,不如在此地歇歇脚罢。”

摊贩咦道:“二位是从外地来的?”

难怪听口音不似本地人,倒像是官话。

郁宛点头,凄凄切切地道:“我二人本是青梅竹马,两家相约要结秦晋之好,谁料家道中落,又欠下一笔巨资,家中将我送给当地有名的恶霸周员外抵债,因此劳燕分飞。原以为无缘再见,哪知他上京赴试赶考,误打误撞相会,这才相约了私奔,为怕恶霸追捕,我二人不得不隐姓埋名来到此地,只盼着能找份糊口之技,聊以谋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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