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老干部面前作死后+番外(25)

许氏也看到了,遂停下说话好奇望去。

徐夫人扫了眼,笑道:“估计又是谢太傅吧。”

听到熟人名字,许氏忙问:“怎么说?”

顾馨之也跟着竖起耳朵。

徐夫人低声:“谢太傅既是当朝太傅,又是谢家家主,既能文又能武,说句年轻有为,都觉得太过轻飘。加上他一直洁身自好……虽说是个鳏夫,谁家会嫌弃?自打柳山长放出话要为太傅相看,这满京城有待嫁姑娘的人家啊,都快疯了。”

许氏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自家女儿。

顾馨之懂她意思,搂住她胳膊眨巴眼睛装无辜。

许氏白她一眼,转回去跟徐夫人说话:“话虽如此,谢大人的门槛这么高,也不是寻常人家能进去的吧?”

徐夫人:“柳山长说了,谢太傅对家族身世并无要求,只要求德行……京城里说得上名号的,哪家没朝谢太傅抛过橄榄枝,人压根不接,可不就是不在乎这些嘛。”她努了努嘴,“瞧瞧,好的差的都在呢。”

许氏若有所思:“怪不得今日参宴的人家都……”

徐夫人笑:“都算不上高门大户是吧?”她想到什么,抿嘴直乐,“我看柳山长是打着给谢太傅相看的名头,把有姑娘的人家都拉过来,给他那些未成亲的学生们找找机会呢。”

许氏:“。”

顾馨之也忍不住乐。那位柳山长必定是有趣的人……怎么教出谢慎礼这样的老古板呢?她看陆文睿也不这样啊。

徐夫人招呼许氏:“避一避吧,咱就不去凑热闹了。”

许氏知她是记着自家与谢家的那点破事,看了眼她身后的小姑娘,笑道:“无妨,你家闺女不是刚十六吗?上去看看。”

徐夫人无奈:“得了,我家这个啊,看到字就睡觉,还是别往谢太傅面前凑了。”

许氏掩嘴乐:“谢大人不是也习武吗?说不定想找个习武的。”

徐夫人摆手:“那也得拿得出手吧,怎么说都得过柳山长那一关呢。”

许氏便不再劝。

待走近了,几人才看清楚被围在人群中心的谢慎礼。

着墨竹长衫的俊朗青年站在桃树下,灼灼桃花将其冷峻气息软化了几分。长身玉立,雍容不迫,光是外形,便无愧于满京盛誉。

彼时他正对身边几位书生说话,略低沉的嗓音飘过来,仿佛是在讲解经论文章。

顾馨之听了几句,只觉云里雾里,索性去打量围着他的人。方才隔着远,以为他被姑娘包围,实则他身边皆是书生,姑娘家们都被诸多书生隔在数步之外。但是,连书生脸上都是狂热的崇拜和敬佩……

啧,这是男女通吃啊。

她暗自吐槽,正要挪开视线,对上一双漫不经心扫过来的沉黑深眸。

她愣了下,仗着大家都看他,没人注意自己,朝他抛了个媚眼——

胳膊陡然一疼。

她嘶了声,扭头对上许氏震惊又失望的神情。

顾馨之暗道不好,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挺好的,”旁边的徐夫人还在说话,“我跟她说好了,待会在前头碰一面,你待会仔细看看。”

许氏回神,勉强笑道:“好。”

人群中的谢慎礼收回视线,眼眸微敛,声音依旧不疾不徐,继续讲解着圣人言。

无人发现,那半拢在宽袖中的修长指节轻轻、慢慢地捻动,仿佛要擦去某些不合时宜的记忆。

……

接下来的桃园之行,顾馨之是不敢再作妖了。

跟着许氏、徐夫人偶遇了两波“旧识”,再与柳霜华的某位表嫂汇合,继续偶遇……

顾馨之是让行礼就行礼,让喊人就喊人,嘴巴要多甜有多甜,笑容也绝不是人工糖精……等到结束时,她脸都快僵住了。

好在许氏也没精神教训她,折腾大半天,她也累得不行,上车后就开始闭目休息。

一路无话,回去后俩人草草用过晚饭,累着了的许氏便要去安歇。

顾馨之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第二天。

顾馨之按照往常的点踏进膳厅,边打哈欠边道:“娘,早啊。今儿吃什么?……娘?”

许氏回神:“啊?来了啊……”

顾馨之不解,随口道:“想啥呢,一大早神不守舍的。”

许氏看了她两眼,想了想,道:“过两日就是清明,我想去给你爹扫墓。”

顾馨之诧异:“当然啊,我前两日已经跟徐叔说了,让他提前准备好东西。”

她问过庄姑姑,许氏这两年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寄人篱下不说,连给顾爹供奉牌位都要被骂晦气,后来还被砸了牌位……对她而言,估计是极不好受的。刚好借着清明,带她跑一趟。

许氏宛如下定决心般,掷地有声道:“你也去。”

顾馨之:“……啥意思,我当然要去啊。”

许氏蹙眉,有些担心:“你虽是顾家女,但已经嫁过人——”

“哦,你说这个啊。”顾馨之一挥手,“咱家不讲究这些,我家现在我做主,我说能去就能去。要是有人说三道四……随便说,我们又不掉肉。”

许氏:“……”

顾馨之摸摸下巴:“大不了我以后招个上门女婿,生一窝孩子全姓顾?”抚掌,“好主意啊!”

许氏愣了下,仔细盯着她。

顾馨之没注意,她想到什么,忙问:“前两年谢家的人不给我出门……两年没人扫墓,我爹坟头草会不会已经丈许高了?咱还能找到地儿吗?”

这可不是公墓,没人维护的荒山野岭,两年时间会长成啥样,确实不好说的。

许氏也犹豫了:“不至于……吧?”

一语成谶。

清明当天。

天蒙蒙亮就出发的顾馨之一行,在荒郊野岭中……迷路了。

第21章 扫墓(一)

荆州那边有个说法,男人死了的话,遗孀是不能送葬的,怕死者舍不得自家媳妇,魂魄不走。所以许氏当年没有送葬。

所以顾元信,是徐叔陪着顾馨之送上山的。

这会儿,顾馨之跟徐叔对着荒山野岭,大眼瞪小眼。

许氏有些着急:“你们赶紧想啊,这怎么会记不得了呢?”

徐叔惭愧不已:“都怪奴才。”他用力拍脑袋,“再让奴才想想!”

顾馨之忙让振虎制止他:“不怪你,当年我爹走的突然,我跟娘光顾着哭,全靠你一人忙活下来……我记得你当时还发烧了,记不住也正常。”

徐叔眼眶霎时泛红:“奴才这条命是老爷救下的,如今却连老爷的墓地都记不住。”

许氏跟着红眼:“不怪你,当年也是多得你帮忙,元信哥才能得以安息……”

眼看其他人也要跟着哭,顾馨之头都大了,胡乱指了个山头问:“徐叔你看看那两座山,像不像我爹的青龙白虎?”

这年代的风水先生看墓地,讲究什么左青龙右白虎、背山面水之类的。京郊周围带水的地方,基本都被权贵包圆了,剩下定点地方,也多是各村盘踞。顾家当时没法,只能往远了找。

背山面水不好找,找几个山头充当青龙白虎,还是可以的。

顾馨之这么一说,徐叔急忙抹了把泪,瞪大眼睛去辨认。

“这……”徐叔有些迟疑,“看着不太像。奴才记得,老爷那山头,大都是刺槐跟黄杨,这片柏树多,应当不是。”

顾馨之本就是随口一说,也不在意,只以手当檐,环视四周。

这片都是丘陵山脉,连绵起伏,望不到头。得了几场春雨,山上绿意盎然,若在晴天自是一番美景。

可当下,乌云压顶,空气湿闷,一股子风雨欲来的味道。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是前几日晴朗的天气让她抱有侥幸心理了……幸好她让人带了斗笠蓑衣。

旁边的许氏也跟着看天,惶惶不安道:“这看着就要下大雨了,怎么办啊?”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滴就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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