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第一受害者(20)

作者:千金复来 阅读记录

他笑道:“这一次,陛下应当会改变主意了吧。”

三日后,传出消息,皇帝罚了萧裂半年的俸禄。

又七日后,朝会通过了一项决议,在朝中新设按察司一署,主提刑监察。

很少有人知道,那一天,皇帝秘密召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顾凭。

为了掩盖与秦王府的关系,入宫的时候,顾凭的马车是从识青园出发的。他不由想道,陈晏给他识青园的时候,是不是就是预料到这一天?

皇帝正在案前写字,见顾凭进来了,含笑抬起眼:“朕新设了按察一司,知道这事吗?”

他的语气很随意,这份代表着亲近的随意,足以让任何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感到受宠若惊。

顾凭:“惠公公在来的路上同我提过了。”

惠公公就是带他入宫的内侍。

皇帝笑了笑,忽然道:“你几岁了?”

“十九。”

“正是大好年纪的儿郎啊。”皇帝笑赞了一句,又道,“但你这个年纪与资历,还做不了按察使。”

这一句话令周围侍从的眼神都变了变。按察司虽然品级不高,但是要制衡萧裂的赤乌卫,它的实权必定不会小。陛下说这句话,难道是还属意过让顾凭来做按察司之长?

但顾凭神色没有变化,依旧从容淡然。皇帝的笑容深了深,微微一抬手。

立刻,惠公公捧出一个盒子,走到顾凭面前,笑道:“顾郎君,这是按察司司丞的腰牌。陛下说让你今日先拿回去玩。待正旨下来,便可去上任了。”

司丞,仅在按察使一人之下。

这个职位,不轻了。

顾凭深深一礼:“多谢陛下。”

回到秦王府,顾凭在塌上坐下。到了平常该就寝的时候,他也没有起身。

他在等陈晏。

这些日子,陈晏也很忙碌。朝中局势生变的时候,需要处理,需要注意的事务就更是纷繁复杂。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过了。

但顾凭知道,今晚,陈晏一定会来。

于是,他就坐在这里,慢慢地出着神,等待着。

果然,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仆从的通报声。下一刻,陈晏走了进来。

陈晏问:“陛下令你做了司丞?”

顾凭:“是。”

陈晏笑了笑,低头将他拢进怀里,伸手轻轻地划过顾凭的发丝。

半晌,他轻声道:“不必担忧。”

说实话,顾凭没有担忧。或者说他担忧的也不是这件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就这样相互靠着,一阵沉默后,顾凭忽然听见陈晏问:“阿凭,暗部十二门,你想进哪一个?”

顾凭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了。

他没有意外。陈晏的这句话,没有令他感到一丝意外。从陈晏之前几次三番的举动里,他就已经嗅了出来。陈晏是有打算让他入暗部的。

甚至,陈晏会在今天提出这件事,他也已经猜到了。

他成为按察司司丞,是最好的时机……进入暗部之后,那些划分给他的势力,会令他应对按察司的诸多事务时,更加从容自若;而进入暗部,也意味着虽然明面上他并没有走秦王的路子,但是实际上,他的前程性命,都与陈晏密不可分了。

顾凭闭了闭眼:“殿下,能不能让我想想?”

暗部十二门,各有分工,有掌管章奏密文的,有训领兵马的,还有负责理财经营的……顾凭说自己要想一想,是个很自然的要求。

陈晏点了点头,随意道:“若是想不出来,可以问问沈留。或者,孤也可以帮你择一个。”

顾凭:“好。”

第二日,他去了识青园。

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从识青园驶出来。

车夫问:“郎君,我们去哪儿啊?”

顾凭淡淡道:“哪里热闹就往哪儿转吧。”

就这样转了整整一上午,车夫一头雾水地问:“郎君,我们便这么转着?”

因为受过训练,他很知道郎君没有交代的东西,就是他不该去问的。所以,他说这话也并不是问顾凭的目的,只是为了确保自己没有做错。

顾凭:“嗯。继续吧。”

车夫正要应声,忽然,一条长鞭凌空向他抽了过来。虽然他躲得及时,但被那鞭梢扫到,还是当场就从马上滚了下来。

顾凭感到马车猛地停住。原本喧闹的外面,突然变得有些鸦雀无声。然后,一阵慢条斯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马车的右侧。

一节乌黑的鞭柄缓缓地挑开了车帘。

萧裂盯着他的脸,片刻,轻声一笑:“郎君姿容倾城啊……这样的美人,何必要藏头掩面呢?”

顾凭抬了抬眼。

他心里是真的松了口气。

——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第16章

顾凭眨了眨眼。

藏头掩面?

这是在说他行小人事啊。

萧裂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因为他那一鞭子抽得太先声夺人,因为他这个人,本来就是备受瞩目的,所以他站在顾凭的马车旁边说话,周围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而那句“姿容倾城”一出来,即使顾凭坐在马车里,都感到外面的安静扭曲了一瞬。

然后就有人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虽然听清楚萧裂的话的人并不多,但架不住他们能传啊。

顾凭上次在百泉大街,随口对郑旸说了句“风仪美甚,有令人魂颠梦倒之姿”,就差点惹得陈晏大怒。萧裂这句话,其实还要更过分些。一贯以来,赞美一个男子,说他风姿出众,气度不凡,那才是正常的夸奖,这种直指人外貌的,就显得过于轻佻了。

这会让听到这话的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这是在表达对人的肯定,只会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说不清的暧昧。

顾凭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议论声,掀开车帘,下了马车:“萧指挥使找我有事?”

他微微一笑:“那便聊一聊吧。”

顾凭的容貌,即使放眼凤都也少有几个人能匹敌。尤其是,他身上总带着那么一种遗世之感,这样从容而立的时候,超然得都有羽化之气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夺目啊。何况萧裂本身也是凤都排得上名号的俊美青年,只是因为阴煞气太重,平常没什么人敢盯着他看。

他们俩这么站着,渐渐的,人群里七嘴八舌的声音都小了,都有点被这两个人的容止给震住了。

顾凭在心里微微出了口气。

——他还是大好年纪呢,还不想让什么风言风语传到陈晏耳朵里,然后他就得待在秦王府的后院终老了。

萧裂显然很厌恶被人盯着脸看,就在他的眼越眯越紧的时候,顾凭开口道:“指挥使,请。”

说罢,他走进了旁边的一家酒楼。

萧裂冷眼看着他,跟了上去。

他们走进厢房。小二原本要跟进来侍奉,但是他看这两位郎君之间的气氛不对——这种不对,可不是砸烂几套桌子椅子能了结的。

小二顿了顿,立刻果断地退了出去,还替他们阖上了房门。

萧裂盯着顾凭。他的身量比顾凭要略高一点,因为靠得近,盯住顾凭的时候,他微微低下了头:“龙将渡口,云宁山上……萧某两次都与郎君缘悭一面。”

他竟然就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说他这些天吃的两次大暗亏,背后设局之人就是顾凭!

萧裂会怀疑他跟云宁山之事有牵扯,顾凭早就想到了。毕竟,他就是经由此事走到皇帝面前的。但萧裂还说了龙将渡……去龙将渡的那一日,他是遮了身份的。做得这样隐秘了,萧裂居然还能怀疑到他头上。

不过,萧裂既然会这么当着面把事情挑明,就说明,猜到是猜到了,但多半没有抓到证据。

顾凭淡淡道:“指挥使恐怕认错人了。”

萧裂冷笑了一声。

他举起鞭柄,缓缓地抵住顾凭的喉咙。那个力道,逼得顾凭不得不抬起下颚,头也向后仰抵在墙上。然后,萧裂俯下身,冷冷在他耳边道:“我这双眼睛,但凡见过一次的人,哪怕只是身形,第二次见时,也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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