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三国打工人+番外(195)

作者:蒿里茫茫 阅读记录

“我怎么知道?”她说道,“这是你们俩的事,她现在不想见你,以后也许你就放下了,娶新妇了,不纠结这些了。”

曲六想了一会儿,又给他磕了个头。

“既如此,小人便回下邳了。”这个汉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人无德,不敢再娶新妇,平素在军中也没什么花用之处,若是同心消了气……小人想,以后每个月的禄米,小人想送来给那孩儿……”

他似乎害怕这话被转达之后,又被拒绝,于是忙忙地又加上一句,“她若是将来,将来再嫁也无妨,小人的禄米,原本就该给她和这孩子的……小人就是到死,也不会有怨言。”

一墙之隔,大家听得屏气凝神。

但有人忍不住了,开始抽泣。

董白看了一眼羊四娘,羊四娘又看了回去,两个小姑娘一起看向了李二媳妇。

这小媳妇自墙后站起身,走到仍旧忙碌针线活的同心身旁。

“你怎么这样忍心!”

同心头也没抬,“我怎么了?”

“他跟着他的将军走,也是不得已的事,”李二媳妇劝道,“你听听他讲的多么可怜,他不是个坏人呀!”

“他的确不是个坏人,以前也还知冷知热,”同心比了比手上的这根线,觉得颜色不对,又在笸箩里忙忙地寻一根新线,“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既然悔过了,你大可以拿捏住他,这样的汉子错过了多可惜呀!”李二媳妇贴近了她的耳朵,小声说道,“同心妹子,你想一想,将来小陆将军娶新妇时,你自己过容易呢,还是搭着一个男人过容易?有这个知根知底的,为什么要放过?”

同心抬起眼看了看这个小媳妇,这些道理是她以前曾以为的——女子孤身在这个乱世里生活不易,总要依靠一个男人才安全些。

但现在她知道,其实在这样的世道里,这种道理称不上什么道理。

她沉默不语地低下头,选到了一根颜色相称的新线,重新开始绣起那一段袍角,李二媳妇便急了。

“唉,唉,同心妹子,你到底要如何选呀?!”

这个问题问得同心手一哆嗦,那一针便扎偏了。

她抖了抖自己沁了一粒小小血珠的手指,苦笑起来。

“阿嫂,你还不明白吗?”她说,“今日一切,不是我选的,是他选的,是他已经选过了,他追随他的将军,我才是被丢在那里的人呀!”

心情不爽,就吃个小火锅吧。

田豫和太史慈特别有默契地登门来蹭饭,当然蹭饭不是主要的,他们俩主要关心的是这趟兖州之行结果如何,张邈全家有没有救?

“若能救下张超,张氏兄弟必感念刘使君大恩,”太史慈笑道,“如此一来,就算吕布有所图,亦非易事。”

田豫想得还更多一些,“听说张超亦与东郡臧洪相交甚厚,如此岂不又交下一个人情?”

太史慈夹了一筷子羊肉,并且表示同意。

她搓了搓脸。

“……郎君?”

“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说,“你们就住左邻右舍,怎么不管管?”

田豫和太史慈一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人家夫妻的事,”太史慈说道,“那人又没冲进郎君家中无礼,我们怎么管?”

“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话虽如此,”田豫说道,“我到底是不擅长这种事。”

太史慈收到了暗示似的,立刻说道,“我更不擅长了。”

她看这俩人一副“两口子打架的事千万别问我们”的神情,就有点郁闷,心里很想问问他们,要是这事儿发生在他们身上,该怎么处理呢?

……但话说回来,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不当问。

于是她也闷闷地倒了一盏酒。

“郎君,”田豫说道,“这些事别放在心上。”

“因为这是男女之事,不足挂齿吗?”

“不,”田豫摇摇头,“你想一想,当初我为什么想离开刘豫州?”

她眨眨眼,觉得这个话题转得有点快,她没反应过来。

“时逢乱世,你我都需要一点运气。”田主簿说道,“公卿也好,武人也罢,遇到这种事,其实都很狼狈。”

“所以自身安危尚不能顾,更不能保全家小时,”这俩人最后这样总结了一下,“还是先别忙着娶妻的好。”

……也对。

“哦对了,”太史慈立刻接了话,“我听说吕布也丢了一位夫人。”

“……哈?”

对着一轮朦胧春月夜,张辽倒了一点酒。

高顺依旧是不喝的,但他也没闲着,将自己的铠甲放在腿上,慢慢擦拭,仔细检查,并且不忘记在铁片上涂一些油脂防锈。

“我总觉得这事不对。”

张辽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我们入城之前,小陆便领兵去了下邳,”高顺说道,“除却你我这些去他家作客的人之外,谁会知道他在下邳,而且还带了他当初那些亲邻?”

张辽端着酒盏在那里发呆,“我差人将曲六喊过来?”

这个眉宇间有些沉郁的汉子摇了摇头,“算了。”

他又继续擦拭起了铠甲。

“你难道疑心谁吗?”张辽说道,“有人想坏小陆的名声?”

他又很快地加了一句,“小陆不近女色的。”

高顺摇了摇头,没把张辽那句突兀的话放在心上,“你记得城破那日,将军派魏续领了两千前军,先行去临晋了吗?”

“自然记得,这有什么?”张辽还是没明白,“他若不先至临晋,筹备辎重事,中军如何渡河,如何去蒲坂?”

高顺又看了张辽一眼,想张开口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

这种怀疑是不恰当的,尤其大家都是并州人,一路漂泊至此,历尽艰辛。想要指责其中某一个同伴对将军心怀怨恨,是既危险,又薄情的事。

尤其整件事看起来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趣事,哪怕小陆将军真收了曲六的妻子为妾,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更不会觉得这点事会有损谁的名誉。

高顺只是没来由地觉得什么事不对,但他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继续擦拭起他的铠甲。

第149章

陆悬鱼遇到的那点困扰,陈登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现在有更麻烦的事情需要报告主公:曹操表他为广陵太守,表陈珪为沛国相。

曹操是兖州牧,现在替徐州人向朝廷上表讨封赏,自然不是因为曹孟德天生有副热心肠。

他这一手轻飘飘地,并不费什么功夫,却很容易让刘备与下邳陈氏之间生出龃龉:

如果陈珪陈群父子是那等鼠目寸光之辈,难免被曹操所拉拢,三心二意;

如果刘备是嫉贤妒能的小人,又容易对陈氏父子心存忌惮,不敢再委以重任。

作为使坏的主谋,曹老板并不追求自己的计谋立刻生效,他只是走过路过,随手在田里洒一把杂草种子而已。

因此陈登须得在朝廷的公文发下来之前先同主公讲清楚这一切,并且诚惶诚恐地告个罪,申明自己的清白。

“元龙有何错?”刘备如此道,“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之於古耳,造次难得比也。”

说完这话,刘备将他拉起来,“我若是曹操,一见元龙,必也欲想方设法,将这等英豪收入彀中!”

陈登心中一部分石头落了地,他的主公果然还是那个“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的主公。

但除此外,还有更多更紧要的事情需要商讨,拟定章程。于是第二日,下邳城中刘备所有文武都被召集到州牧府来。

……陆悬鱼比较惨,因为曲六的事情,她受到了一路的围观。

但其他人只是看到她笑一笑,有的人笑得狭促,有的人笑得意味深长,但陈群看到她就不笑了。这个浑身散发冷气的纪律委员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她对“世家美少年”这种生物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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