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三国打工人+番外(291)

作者:蒿里茫茫 阅读记录

“为了大破吕布,给袁公看一看!”

郭图一瞬间便将手中没写完的竹简掀在地上了!

“愚笨如猪!愚笨如猪!”他破口大骂道,“怪不得沮授看不上他——”

话到了嘴边,后半句又被他自己咽下去了。

郭图自然也是看不上袁谭的,但他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挑了袁谭来跟沮授和审配打擂台!况且袁谭平日里也不这样啊!

开战总得有个理由,抢辎重也得先摸清虚实。

天底下再没有“我想让我爸爸看一看我很厉害,所以我来打你了!”这种开战理由,说出去真是让天下人笑死!

但袁谭打吕布就是为了这个理由!先是厌次被破,然后是运送北海粮草,现下再出现一次,便真正成了袁谭一个不打不行的心病!

“先生?”

郭图从刚刚气得发晕的那一阵头昏脑涨中逐渐清醒过来。

“备马,选一百亲随,我得亲见大公子一趟。”

“博陵至高唐数百里,先生旅途劳苦,不如手书……”

“手什么书!”郭图骂道,“我便手书,他也得看得进去!”

那亲随跟在他身边久了,胆子也大了些,斟酌着小声道,“不如令大公子吃一亏,也……”

“你当吕布是陆廉么?”郭图反问道,“陆廉明白其中利害,看袁公情面,也不敢伤了大公子。”

亲随后面的话就没敢问出来。

那么吕布呢?

一个能将袁公气得连脸面名声都不要了,派刺客去追杀的吕布,他想如何,他会如何,都是完全不能预知的!

人怎么能明白狗心里想什么呢?!

这些破口大骂并没有被郭图诉之于口,这位中年文士最后只是用力跺了跺脚。

“愣着干什么!下去准备啊!”

第210章

调动一支军队总是需要时间的,好在吕布等得起。

他的车队要沿着黄河与济水一路向西走很久很久,因此很快便听到了袁谭自平原出兵,准备来攻打他的动向。

这并不需要细作潜入平原城悄悄打探,只要斥候向北跑个几十里,随便问一问高唐的百姓,便能听说关于袁家这位公子调兵遣将的细枝末节。

因为袁谭也开始频繁派出斥候,并且在那支鲜卑骑兵大伤元气之后,又派出了自己的冀州骑兵负责前军。

士兵们既然自平原而出,向南先至高唐,再渡河与吕布的军队作战,高唐立刻就要进入战时状态,高唐县令要开始囤积粮草,还要征发百姓做民夫,甚至还要修缮一下城墙。

因此尽管吕布只是个沿着平原郡国边缘路过的旅人,他也很容易便判断出袁谭的动向。

夜色降临,河岸旁已经安营扎寨,除了哨探与往来斥候之外,士兵们立刻享受起这难得的休息时间。

鲜卑人的这次袭击并未给吕布带来多大的麻烦,相反在这场战斗中缴获的战马令他又得以稍微充实了一下自己的骑兵规模。

那些已经被箭射死,被马槊戳死,或是被长刀开膛破肚的可怜动物尽管没有了在并州军中服役的光荣,但仍然可以落进这些饥饿的并州士兵的肚子里。

不需要什么调味料,只要将马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树枝穿了,在火上烤熟,最后洒一小把盐。

鲜香扑鼻,热气腾腾。这样的一块烤马肉再配上一块麦饼,就足以犒劳这几日的辛苦了。

这样的夏夜值得任何人多流连一会儿,吕布也作如此想,因而他命人将席子从帐中抱出来铺在外面,就这样一边纳凉,一边听高顺汇报军情,一边看亲兵为他调制烤马肉。

“我不去打他,他反要来打我。”吕布很是不解,“这是什么道理?”

“将军出借旌旗给陆廉,而后厌次为其所破,令袁谭不能久攻北海,”高顺冷静地说道,“因此怀恨,也是有可能的。”

“我借了她旌旗是不假,”吕布端了一碗酒过来,喝了一口后,惬意地眯了眯眼,“但厌次并非我攻下。”

“……袁谭也许不知。”

吕布抬起头,两只眼睛很是天真地望向他,“那他为什么还敢来找我?”

这个问题问得高顺有点懵。

最后他只能叹一口气,“也许他不知道,将军勇武更在太史慈之上。”

当这支算上民夫与青州兵接近万余的军队到达高唐时,袁谭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他为什么要打吕布?

因为他迫切需要一些能够证明自己能力的东西。

袁尚已至及冠之龄,这位幼弟生得俊美非凡,动静之间,光彩照人,是个极其出众的美少年,见过他的人无不交口称赞,因此得了父亲的珍爱算不得意外,甚至袁谭会想,如果袁尚只是生得俊美,那么他也会怜爱这个幼弟,愿意以长兄的身份事事替他着想。

但袁尚除了生得俊美之外,他还聪慧好学,师从数位名士,在经史上颇有见地,因而冀州士人多半对他印象也极好;

除了聪慧好学之外,袁尚还擅武艺,上马能开数石强弓,下马能提三尺长剑,既有胆略,又有智谋。

于是袁绍对幼子珍宝一般的疼爱逐渐变化成对于继承人的审视。

而更令袁谭感到心惊胆战的是,袁尚经得起最挑剔的父亲的审视,他聪明博学,勇猛善战,风度高雅,礼贤下士——那玉树生光的美貌在这些优点下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但有汉一朝,选拔士人时容貌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项,何况一个偏心的父亲审视自己的这些儿子呢?

邺城渐渐有了隐秘的流言:袁谭是长子,这是确凿无疑的,如果废长立幼,恐怕袁公会失天下所望,那么可不可以将这个长子,驱逐出继承序列呢?

……比如说,汝南袁氏原本的嫡长子并非袁绍,亦非袁术,而是在董卓祸乱两京时罹难的袁基。

这位长兄全家都被董卓所杀,再也没有后人,也无法得享祭祀与血食。

作为袁基的弟弟,袁氏现今最有权势的人,袁公难道不应当从自己的子嗣中选择一人出来,过继给袁基,令他的亡魂不必再整日忧虑哀叹吗?

这样的流言据说最初是刘夫人说给袁绍的,这隐秘的枕边话被府中婢女悄悄告诉给了某一个侍卫,而那个不谨慎的情郎便将它散步到了邺城的每一个角落。

至于那个情郎到底是不是听了哪一位谋士的号令,才做了这样不谨慎的事,袁谭是不得而知的,但毫无疑问,每当想起这个流言,他的内心都会翻涌起冰冷的愤怒。

他才是袁氏这一代的嫡长子,他才是父亲的继承人!

他的父亲是袁绍,不是袁基!

他偏心的父亲为了替他那个从来不曾独领一军的弟弟扫除继承袁氏路上的障碍,竟然想到了这样的方法!

袁谭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辆战车上,不停地鞭策马儿向前狂奔。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他停下,他的弟弟就会赶上他,超过他,然后轻飘飘地飞向那个无限光明,无限荣耀的未来。

无论如何,袁谭都需要一场战争,一场胜利,一场功绩来表明他的价值。

——在冀州人面前,在父亲身边的谋士们面前,在父亲、母亲、以及他的弟弟面前。

“并州军极擅骑射,而我原本便落于下风,现在又损失了一支骑兵,更须小心谨慎。”

他这样自言自语道:

“我该拖延一下吕布,令他稍稍松懈些才是……

“……我当如何行事?”

袁谭那烦乱而没有重点的目光忽然平静下来。

“师必有名。”

天色没有完全黑下来时,袁谭的使者渡过济水,到达了这座军营前,他带来了袁谭的书信。

这封信是由专门的书吏所写,字迹工整,语气冷淡,但并不蛮横,措辞也十分谨慎。

袁谭首先表示,他是表奏过朝廷的青州刺史,现下镇守平原,这里是他的领地,吕布如果想要经过这里,应当提前通知这里的主人,为什么带了这样一支兵马进入他的领地,还攻击了他那些鲜卑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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