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三国打工人+番外(47)

作者:蒿里茫茫 阅读记录

她将第一排第二排的矛手砍下场了十几个,或者几十个是有的,但第三排是长牌兵,这个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长牌比她个头一点不矮啊!这玩意真的能带上阵吗?!什么力气扛着它上阵杀敌啊?!真的不是拿来霸凌她用的吗?!

她内心怎么吐槽一点不耽误对面的长牌兵列阵,继续向前照脸怼,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长牌兵彼此之间挨得很近,几乎不留缝隙,围成了一个半圆,却还给她留了一条退路。

只要是人,就会忍不住想要看一眼那条退路。

退路的尽头仍然是高台上的高将军,从她下场到现在,神情一丝未变,没见到半分嘲笑轻蔑,还是一张面瘫脸。

……她该想点办法。

……哪怕稍微作弊一下。

她一只手仍然持剑,徒劳地在长牌上劈砍,另一只手却摸出了一撮牛毛,攥在手心,用指尖揉了一揉,那挫牛毛便无声无息地在她指腹间化为了一缕青烟。

这是个短时间内增强力量的把戏,她平时不会这么做,但让她拿一把钝剑去砍十几面大盾,这太荒唐了。

哪怕无法击穿这个方阵,她至少也要破开长牌的包围,再向前一步!

秋风已停,阳光也渐渐酷烈起来,有人额头上现出了一粒汗珠。

但当她倒转剑柄,用尽全力,用剑柄砸向面前那一面长牌时,周围陷阵营的士兵竟然不约而同感受到了来自那柄钝剑上的剑风!

这个少年手握剑柄,就那样硬生生砸上了长牌,而长牌兵接不住这一股力量,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她终于得以上前一步,然后她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三排的长牌兵们见她击破了阵线,立刻挥动手戟砍了上来,这并不算什么。

但她较为注意的发现,前三排都是少年人,到了第四排,这些演练时并未着甲的士兵面孔展露在她的面前,令她得以察觉到,第四排开始的士兵是二三十岁的青年兵。

这些士兵手持藤牌和短兵,纷纷上前与她交战,劲力比前三排的少年兵更强了一倍。

而第七排开始,又一次隐隐可见长牌兵的身形,那些士兵脸上多有伤疤,年龄比这些青年兵更长了一些,大约四十左右,正当壮年,身形也极为壮硕。

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但这个猜想将要成型时,混战中一根手戟勾住了她的衣服,“哗——!”的一声!将这件细布制的裋褐刮破一个口子!

她一瞬间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丢下手中的钝剑,握紧拳头,冲上前去,也不管周围的木棍雨点般落下来,对着那个士兵的脸就是一拳!

一声惨叫,这群士兵中间产生了一阵轻微的骚乱。

“……你怎么打人呢!”

比武演练结束了。

士兵们四散去找阴凉处休息,挨了友情破颜拳的那个倒霉蛋被战友扶着去找军医冷敷。这群军纪严明的士兵们此时终于偶尔地将不友好的目光投过来了,她也终于想起自己是个5魅狗了。

……有点尴尬。

如果大家都是真刀真枪的话,毫无疑问戳过来的不是木棍,而是冰冷锋利的长矛,避无可避时,她就要变成马蜂窝了。

但她如果用的不是无锋的短刃,而是黑刃的话呢?

总而言之,还是有点不服气。

“若是以命相搏,胜负未可知也!”

高顺不为所动,“若以命相搏,阵中当置弩手。”

……置就置呗!她打不过总还是能跑的吧!

大概情商低的人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高顺看了她一眼,“你能跑,你的街坊邻居能跑吗?”

“……将军这是什么话?”

“文远说你仁爱友邻,有侠义之心,战乱若起,你的侠义之心能救得了多少人?”

这一路行来,虽然满目疮痍,但教训的也不过是市井间的恶徒盗匪,她想救的,就能救。

如果她要面对一支军队呢?

如果是今天高顺麾下这样的“陷阵营”,她也许有搏命之力,当然也能全身而退。

她并非圣贤,不能救天下,但如果有这样一条路呢?

“将军是要教小人兵法吗?”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高顺用一个问题代替了回答,“你识字吗?”

……………………这什么问题啊这!

进了帐内,案几上铺了一张珍贵的纸,旁边放好笔墨。

“你既说自己粗通诗书,写几个字想来不难。”教导主任说道,“你自己的名字会写吧?”

……这太侮辱人了。

她提起笔,蘸了蘸墨,想要落笔时,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现在是汉朝,简体字并未普及,繁体的“陆悬鱼”她不会写,开卡时自己给自己起的那个非常樱雪羽晗灵的名字,她也不会写。

……连“咸鱼”两个字用繁体该怎么写她都不知道啊!(╯‵□′)╯︵┻━┻

她提着笔在那里发呆,高顺也不戳破,只是淡淡地跳到下一个话题。

“既如此,你以后每日来军营,点卯后跟随功曹识字,什么时候当真粗通诗书了,再来学兵法不迟。”

“高将军这是什么话啊!想学兵法难道还要识字的吗?!”她再也忍不了了,将笔丢在一边,愤怒地提高了嗓门,“吕将军武艺超群,名满天下,难道他就识文断字吗?!”

高顺惊呆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高顺脸上露出了面瘫以外的神情。

而且还是那种特别惊骇的神情。

过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口说话。

声音还有一点点发颤。

“吕将军当初是并州刺史府中主簿,你不知吗?”

第38章 (倒V)

吕布居然识字,居然还是文官出身,就他那个情商,就他那个能拉三石弓的人设,说出去谁信啊?

她感觉自己颜面扫地,但高顺看起来又不像忽悠她的样子,只好勉强地嘟囔一声。

“将军说是就是呗。”

高顺瞪着她,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憋回去了,转头唤来一个功曹,吩咐几句便带她出去了。

高顺的帐篷并不宽敞,但好歹进进出出几个人,维持基本公务还是没问题的,功曹这堆满了竹简的帐篷想多塞进去一个人就很煎熬,好在作为来营里学习的杂役,陆悬鱼也没什么地位让人家特意收拾出一个座位给她。

这位瘦小枯干三角眼的功曹捻捻胡子,是这么说的,“你可识字?”

“……识字。”

“识字,却不能写?”

“……差不多吧。”

“那好,”功曹拿了一卷竹简过来,“你将这卷竹简抄一遍,不认识的字来问我。”

虽然态度一般般,但既然免费上学,也就不挑剔了。毕竟学点《诗经》陶冶情操提升气质也没有什么坏处对吧?

她有点期待地打开了竹简,然后看到上面大概写着这样的东西:

【x营x伍双戟兵赵大狗,年三十,西河郡中阳县人,家庭住址xxxxxxx,家有父、母、兄、嫂、妻、一儿,身长七尺五寸,左肋下有一胎记……】

“这是什么东西?”她有点呆滞,没反应过来,“功曹是不是拿错了?”

功曹已经转回自己的案几旁了,听了这话也不抬头,“没错,将军就是要你抄这个。”

“……不学《诗经》,学这个作甚?”

功曹抬起头来,眉毛皱在了一起,圆睁着那双小眼睛,“那你学《诗经》作甚?”

【……这个我能打一顿吗?】她悄悄这么问了一句。

黑刃不屑回答她。

……抄就抄呗,先磨墨,左手拿起练习写字的小木板,右手提起秃毛的毛笔,颤颤巍巍,在上面写几个字。

……虽然字丑了点,但自己能看清楚,就还行。

她坐在一堆竹简下面,偶尔拍死一只路过的虫子,偶尔踹开一只觅食的耗子,再偶尔问功曹一两个不认识的生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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