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末罗(129)

作者:春非 阅读记录

但李妮妮说了一大堆,年轻的王子只听到了那句……

“我想跟在你身边”。

王子这回连锁骨和耳朵都红了起来。

但是因为南亚次大陆人的肤色关系,这份红并不是很明显。

王子的肤色也和《那个杀手不太冷》里的玛蒂尔达长得很像,这种眉眼深邃的雅利安骨相,年轻时候简直宜男宜女,从李妮妮这个角度看下去,王子尖尖的下巴几乎和玛蒂尔达一模一样。

玛蒂尔达王子被李妮妮大胆的“告白”冲击到。

他几乎有点生气地想,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霸道的女人?居然胆敢直接说想跟在他身边,还不允许他拒绝……

简直毫无女性柔和顺从之美德。

《摩诃婆罗多》里摩根德耶说过,“丈夫是妇女的至高之神。妻子应该谦恭地侍奉丈夫,不得先于丈夫吃喝,应该吃丈夫吃剩的食物,想丈夫所想,将丈夫奉若神明。永远做对丈夫有益的事,把所有感情倾注给丈夫,顺从丈夫。”

……她哪一条符合了?哪一条?

天天和他讨价还价就算了,居然还敢肖想他身边的位置!

他只是喜欢她的脚,又不是喜欢她这个人。难道她一个外邦人,还指望成为他的王妃不成?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如愿成为他的王妃,他也注定无法把身心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三妻四妾,是他身为王子迫于无奈的命运。

就如他的先祖阿育王,一登上王位就从全国挑选1000多位妻妾,一天一个,三年都轮不完,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外邦女子天天霸占!

她这么霸道不讲理,日久天长,他再多的宠爱都会被她消磨完。

这个女人怎么不知道给自己想一点退路呢?

王子觉得他必须打压一下她嚣张的气焰。

不然以后还不反了天了。

只是王子刚张开了嘴,就听李妮妮警惕地说:“不讲价。”

王子:“……”

王子想去拿弓。

他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终究稳住了王子的牌面:“行,我答应你。”

他冷冷地警告道:“但是我要和你说清楚,我的正妃必须是婆罗门世家的贵族小姐,你这种外邦女子,哪怕来自高等时区,也别肖想王子妃之位。”

李妮妮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胡话:“……我也没肖想啊。”

王子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最好说到做到。”

李妮妮:“???”

于是当天晚上,王子淋漓尽致地享用了李妮妮的小腿。

至于小腿往上的部分,他决定慢慢把玩。

美好的东西就是要一点点蚕食才有意思,一次性玩完了,就像他的先祖阿育王那样,就没意思了。

第二天清晨,李妮妮醒来时,王子玛蒂尔达还在睡。

他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臂则紧紧箍着她的腿。

床上散乱着轻薄的被褥,李妮妮刚抽了抽腿,玛蒂尔达就在睡梦中不悦地蹙了蹙眉,冷声道:“别动。”

李妮妮:“……”

她俯身把王子的两只手掰开,又往他的怀里塞了一条枕头。

就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儿,玛蒂尔达居然还没有醒。

李妮妮只能感叹,唐朝那会儿印度半岛的摩揭陀帝国想搞事,收了礼物,却反手把我们送礼物的大臣杀了,结果文成公主转头嫁给西藏的松赞干布,以此让王玄策调动了尼泊尔几万军队去打印度,结果把印度摩揭陀帝国的大象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这段历史并不是偶然。

毕竟他们的王子可真能睡啊。

就这个点,四阿哥都起床批了几个小时奏折了。

统治者懒成这样,你不落花流水,谁落花流水。

李妮妮下了床也没叫侍女,自己拿杯子里的水简单洗漱了一下。

她翻开字典,用雅利安词语拼凑了几句她今天必定会用到的话,反复默念记在心里,直到非常流利。

出门前,她沉思片刻,顺走了那条因为昨天老是咯到她的腿,而被她强制摘下的、刻有王子名讳的项链。

李妮妮推开宫门。

南亚次大陆的阳光扑面而来。

这间宏伟的宫殿,建造风格有点类似印度南部卡纳塔克邦迈索尔城的王宫,远处山脉间还延绵着王宫的屋脊,规模几乎就是一个小型城邦了。

巨大古老的石柱沐浴在晨光之下,到处都雕刻着海螺,园碟,莲花印和金刚杵的纹样,金色鸡蛋花在角落里郁郁葱葱地生长。

对面墙上还镂空刻着巨大的湿婆神图腾,以及重叠交错的六芒星。

远处一排身着纱丽的侍女,编着粗-黑的大辫子,正用双手托着净水瓶,鱼贯而过。

……是活的古印度啊。

译官和祭司也已经提前站在大殿前院侧边等候。

倒不是他们两人额头上写着官职,而是他们的穿着与旁边侍从截然不同。

译官在头顶上盘了一个像宝塔一样的发髻,而祭司的衣着则黑发披肩,衣着华丽,还在额头上用白色颜料涂了三条横线。

李妮妮想,穿得这么奇怪,就是他们了。

只是她刚走到两人面前,就被殿外匆匆赶来的女侍拦住了去路。

女侍鼻尖穿着鼻环,手臂上还带着臂环,看打扮十有八九也是出自婆罗门世家。

这样高贵的出身和血统,只有王子和神殿大祭司配让她屈膝侍奉,连一般的将军都在她的血统之下,刹帝利或吠舍出身的王妃也要低她一头。

看李妮妮更如看殿前的泥巴。

但由于王子有一段时间信奉耆那教,还跟随耆那教的大能一起禁欲,至今没有带过女人过夜,以至于她一时无法确定王子对李妮妮的态度,掐不准该用什么口气对待这个异邦女人。

于是她谨慎地垂手,神情漠然倨傲道:“宫殿中有神灵巡逻守卫,请小姐等候王子的吩咐,不要随意走动,亵渎神灵。”

李妮妮礼貌地拨开了侍女:“不好意思,我听不懂雅利安语。”

侍女:“……”

李妮妮越过她,直接走向了祭司。

然后侍女就听见李妮妮用流畅的雅利安语,对祭司和译官说:“我就是王子指派你们跟随的人,今天你们将与我在图书馆待上一天,为我解答疑惑,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侍女:“……”这叫不懂雅利安语?

李妮妮说完,就等着祭司带自己走。

侍女这才从“自己居然被一个无种姓之人直接推开”的巨大冲击里回过神,几步走到李妮妮面前,拉住她的手冷声道:

“无礼之人!你怎么可以命令湿婆神的大祭司?你必将受到惩罚,来人啊,带她下去接受神的审判——”

李妮妮更加礼貌地扒拉开她的手:“不好意思,我真的听不懂雅利安语。”

侍女:“……”

所以你只听得懂你想听懂的雅利安语,对吗?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李妮妮只是想去个图书馆,但是祭司和译官感觉自己被李妮妮的指使冒犯,闭眼不动。

侍女拦在道路前方,正在喊武官和侍卫来抓她。

……去自个习,居然能有这么多波折。

早知道就直接把玛蒂尔达弄醒带路了。

但这个恋脚癖王子实在太烦人,跟个话痨似的,昨天一整个晚上,他不是在亲她的jiojio,就是在拼命和她打听她的父母、家境、信仰、生平。

如果可以,李妮妮是真的不想和他浪费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侍女上前一步,脸上礼貌的表情顷刻消失。

她披着洁白的沙丽,神情冷漠地开始背诵她准备的最后一句雅利安语——

“我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是你们生主的贵客,意在搭建两国友好邦交,交流宗教文化。你们阻碍我,就是阻碍两国的友谊,你们侮辱我,就是侮辱我的国家。”

这个帽子扣得太大,祭司表情僵住,侍女也张着嘴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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