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女配她支楞起来了+番外(98)

社员们???报纸不都是敞开了往大队窗格子一塞完事的吗?怎么还有寄挂号信的?还是林秀芬收?

王建业眼皮跳了跳,伸手拿起了一堆挂号信里标题最闪耀的《青年报》的信封,左翻翻右翻翻,忍不住扭头问林秀芬:“我能拆开看看吗?”

“哈哈哈哈!”心情甚好的林秀芬大手一挥,“拆吧拆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着,她着重的补充道,“更不是衣服鞋子日用品。跟你们没关系!”

她不说还好,一说众人更加好奇了。连邮递员都踮起了脚,看向撕信封的王建业。

王建业手脚很麻利,三两下拆开了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抖开一看,顺嘴念叨:“林秀芬同志您好!感谢您的来稿,已审阅,非常抱歉没有被纳入我社的选题,后续如有机会再合作。”

林秀芬的脸瞬间黑了,她终于想起出版社寄的回执里,除了过稿还有万恶的拒稿!最糟心的是,她同步记起了自己前世也投过跟青年报关系密切的中青出版社,结果当然是拒稿!连拒稿的语气都一毛一样!这就很气人了好吧!她们是不是八字不合?

王建业却是十分的惊讶:“你向报社投稿了?”

哗!众人震惊的看向林秀芬,前几个月她还是个文盲,现在居然会投稿了吗?被人群吸引过来的陆瑞松和张定洋赶紧从外围挤了进来,劈手夺过王建业手里的信纸,快速默读了一遍。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些许遗憾。唉,青年报是有点难过稿。

张定洋却比陆瑞松更眼尖,他看完《青年报》的信纸后,猛扑向旁边一堆的信封。充分发扬了老师的权威,问都没问林秀芬,刺啦撕开了最后可能过稿的《湖南妇女报》。

“过了!”张定洋兴奋的直拍大腿,“老陆!秀芬的稿子过了!你看你看,他们寄来样刊。日期是:2935年2 2月2 2日。哎呦……这都上个月的,怎么才到啊?”

陆瑞松一把夺过样刊,快速的翻阅着,终于在最后一板找到了林秀芬的大名,正是她写的关于枫木塘大队妇女夏布生产小组的文章,旁边配的速写画,可不就是他看过的那张?陆瑞松伸手抚摸着报纸上清晰的铅字,高兴得嘴巴咧到了耳后根。他家学生啊,争气!太争气了!

“怪不得你打死不肯学理科,非要学文科。”陆瑞松竖起大拇指,“你写文章有两下子啊!”

邮递员终于回过神来了,震惊的问:“你们大队有人上报纸了!?”

“啊!?”看热闹的社员们齐齐惊呆,上报纸?上什么报纸?什么是上报纸?

“那当然!”张定洋挤了过来,笑成了个傻子,“秀芬是我们队里的小才女呀!真不愧是我张定洋的学生!”

“嗯?”陆瑞松撸起了袖子,“张定洋你再说一遍,秀芬是哪个的学生?”

张定洋秒怂,躲在后面继续欢乐的拆起了剩下的信。《湖南日报》拒稿,《长沙日报》拒稿……张定洋撇了撇嘴,你都停刊好几次了,一点觉悟都没有!又红又专的文章也不晓得登刊!活该!

再拆开《湖南工人报》,张定洋又高兴起来:“还有一个!《湖南工人报》!我们工人的报纸,就是有觉悟、有眼光!”

陆瑞松激动的直跺脚:“还有没有!还有没有!”

“那些乱七八糟的不用看了!”张定洋喜滋滋的抱住了《湖南妇女报》和《湖南工人报》,“走走走,我去县里找人复印几份,给我们秀芬裱起来!”

林秀芬???你们俩就这么理直气壮的忽略我个当事人真的好吗?

“一起一起!”陆瑞松完全没看到自家学生便秘般的神色,搭上了张定洋的肩,又拍了拍已经呆若木鸡的王建业,“傻宝!你有单位的!快去单位报喜啊!给你们单位长面子呢,工会肯定有奖励!没准奖秀芬一套冬天的衣裳呢!”

现在一套冬装得十几块,一直没搞明白状况的社员们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了林秀芬到底干了什么壮举——能让单位奖励冬装的,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所以,林秀芬到底干嘛了?你们几个怎么不给个解释啊?嗳!陆瑞松你特么别跑啊!

事实上不止社员们懵逼,远在县城二造办公楼的杨艳贞也是懵逼的。30年代抚安县的交通极为不发达,《人民日报》对他们而言那都是月报,甚至双月报。所以上个月的《湖南妇女报》毫不意外的迟到了。早已习惯的杨艳贞没当回事,惯例当成日常工作认真研读。

可她读着读着,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报纸上讲的“枫木塘”怎么那么耳熟呢?再看到夏布纱窗,她不由的瞥了眼办公室的窗户,夏天的纱窗已经收了起来,但文章上形容的款式跟王建业介绍的一模一样!

于是杨艳贞目光移到标题下方的小字上,随即她双眼瞪得浑圆,因为那行小字明明白白写了竹水大队妇女社员林秀芬几个字。杨艳贞惊呆了!该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林秀芬吧?

重新快速扫视一遍文章,行文之流畅、用语之老练,说是个经年写文章的老学究,也毫无违和感。至少她第一遍阅读的时候,就感觉用词很官方,没发现任何异常。

可林秀芬才脱盲不到半年啊!

杨艳贞差点窒息了!她堂堂一个当了几十年干部的正经高中生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好吧,林秀芬到底何方神圣?她之前洋洋洒洒四页纸的感谢信已经很离谱了好吗!上报纸是什么鬼!?

而且上的还不是本地小报纸,而是赫赫有名的省级报纸!简直太夸张了!

随即,她的心中一动,脸上顿时染上了喜色。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不是她明明白白的政绩吗?林秀芬可是她调解解救的妇女,更是她脱盲工作的成就。脱盲脱到上报纸,这、这孩子是她的福星啊!

想到此处,杨艳贞腾的从椅子上站起!她要派人去一趟竹水大队核实情况,如无意外,今年的先进她可就拿定了!

第78章 表彰

“噗!”一口茶水从厂长李荣锦的嘴里喷了出来,差点没喷到杨艳贞的脸上,“你讲么子?再讲一遍!?”王建业的农村老婆居然写文章上报纸了?你怕不是在逗我?

如果说竹水大队的社员们对林秀芬中稿的事还在看西洋景范畴,那对于二造办公楼里的各种干部来说,便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在座的不是老革命、便是至少高中以上的学历,他们比没什么文化的社员们更知道投稿的难度。尤其是厂宣传部的领导,他主管宣传的且没上过省级报纸,倒让个农妇捷足先登了,就离谱!

会议室里的干部们个个脸色古怪,现在虽然口头上讲大话说什么工农兄弟是一家,但现实里的工人大部分是很瞧不起农民的。毕竟工农业剪刀差,生活条件肉眼可见的天壤之别。时间长了,觉悟没那么高的人,便尤其的嫌弃农村人。别说林秀芬这种典型的农村妇女了,就是王建业个单职工,都是被歧视的对象。

比方说王建业要有了孩子,那孩子是不能落成城镇户口吃国家粮的,得跟着林秀芬做农村人。在失去了正常高考的渠道后,几乎只能去博那微乎其微的当兵机会。一旦失手,便注定了此生困在农村,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

但这群知识分子万万没想到,高手居然在民间,还是个前文盲妇女!

杨艳贞倒是喜笑颜开的,她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了宣传部长陈书敏身上:“陈部长,你看我们厂家属里出了个人才,你们宣传部要不要招个工?”

会议室诸人的脸色齐齐一变!在30年代,招工可是个极为敏感的话题。因为经济发展的停滞,城镇根本没有那么多岗位来安排多余的人口。别说从农村里招工上来,即使是在座的各位领导,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孩子能个个留城,总有一个甚至多个孩子被迫下放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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